两分钟后,十几个治安机器人排列成行,悄无声息地驶进小巷,将巷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紧跟在治安机器人后面出场的,还有一队荷枪实弹的武装治安员,和几名身穿白色制服的医疗员。他们围着奄奄一息的你,飞快交流了一些你听不懂的话,其中一个白衣人得到指令,取出一支透明药剂,将它注入了你的手背。
你混乱的记忆到此便戛然而止。
再次苏醒的时候,你发现自己躺在了一间疑似病房的纯白色房间里。
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金发女人就守在你的旁边。看到你苏醒,她惊喜地露出一个笑,凑到你面前,朝你叽里咕噜说着什么。
你听不懂她说的是哪国话,坐起的时候,眼角无意间瞥见的蛋壳形医疗舱也让你充满警惕——W市只是个三线小城市,在这里生活了三十年,你从没听说本地有哪家医院会雇佣外国人当护士(或者医生?)的,更别说打造眼前这等充满未来科技感的病房了。
所以这里是哪里,你是被绑架了吗……
恰在这时,昏迷前的记忆慢了半拍,在你的脑海中浮现。想起那场惨烈的车祸,你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目前的身体。
手和脚都好好地待在它们该在的位置,既没有骨折,也没有挫伤或是划痕。病号服下的身体摸上去非常完整,也相当健康,就连因为久坐而时时疼痛的腰椎也突然敛起锋芒,变得老实驯顺了起来。
啊,原来是做梦吗……还是说你已经死在车祸里,灵魂升上了天堂?
你垂着头,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任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驰骋过脑海。你的身旁,金发女人费了半天口舌,没等来一句反馈。
她茫然地盯着你看了好一会儿,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一丝了悟。
再然后,你就眼睁睁看着她从一旁柜子上拿来一只小小的金属制品,走到你身边,捏住你一边耳垂,像按订书机一样,将那东西“咔哒”一声在你耳朵上钻了下——蚊子叮一样,一点也不疼。
因为动作太快,你没来得及躲闪。
没多久,你被钻过的耳垂开始发烫。你的耳道也很不舒服,像浸满了水,又像被人强塞进一只破了音的话筒,不断回响着“嗡”的蜂鸣。
怎么回事,那个金发女人对你做了什么……
你像一只受惊的野兽,倏地从床上爬起,转过身想要逃跑,金发女人见状连忙高举双手挡在你身前,向你展示她的无害,同时嘴里快速劝说:
“好孩%#……别怕……¥@%帮助……”
“不要怕,我不会伤害%@……”
“那只是个翻译器。”
才过去十来秒,耳道内刺耳的蜂鸣已经弱到了不仔细根本听不见的程度。与此同时,你发现自己居然逐渐能听懂那个女人所说的话了。她用反复重复的语言告诉你,不要害怕,之所以碰你的耳朵,只是想给你安装一枚翻译器而已。
……翻译器?
随便叮一下就能让人立刻听懂一种从未接触的新语言,这样的黑科技,在这里居然只是随处可见的翻译器……所以这里不是地球了对吗?
你怔怔抚上自己发烫的耳垂,脸上表情有些放空。
金发的女人一直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看见你垂下脑袋,表现得十足迷茫,她不知想到了什么,情绪化地抹了抹眼角渗出的泪,抬手轻轻按上了你的肩:“可怜的孩子……不要怕,你已经安全了。在联邦,每一个Omega都是无比宝贵的财富,没有人会伤害你的。”
“……”你闭着嘴,一语不发,假装哑巴。
女人见状也没生气,继续柔声安抚你,直到一只造型奇特的白色机器人骨碌碌滚进病房,用机械的语气通知对方:“苏珊娜医生,军部的人已经到了。听说病人苏醒,他们希望获得探视许可,向病人了解详细案情。”
听到这,温柔的苏珊娜医生登时炸了。
她利落地一掀衣摆,从床边站起,靴子大力踩着地板,带上机器人转身就往病房外走。
一边走,一边控制不住压低声音咆哮:“听听,快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一个在人体实验中受尽折磨、连腺体都被挖除的柔弱Omega,才刚从死亡线上挣扎着活下来,甚至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息一会儿,就要被那群粗鲁的Alpha强押着回忆她在反政府组织手中的悲惨遭遇……他们难道是想把她当成犯人上刑吗!巴卡,告诉他们,在病人彻底恢复前,谁都不许前来打扰!”
“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