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院中央,迎着初升的太阳,右手指尖捏住一小块生肉,举到鹰眼前。
隼的目光立刻聚焦,喉部轻微滚动,却仍克制不动。
“你在等我先眨眼?”岳峰低声笑道,“好,我让你赢一次。”
他缓缓闭眼,再睁开时,隼已低头啄食,动作迅捷如电。
接下来三天,岳峰几乎寸步不离鹰架。
白天他在院子里反复练习“叫鹰”??即鹰从远处飞回手臂的动作。起初隼只肯在三米内短距跳跃,后来逐渐延长至十米、十五米。每成功一次,便奖励一小块鲜肉;失败也不惩罚,只默默调整节奏。
晚上则进行“静坐训练”,一人一鹰相对而坐,时间由十分钟递增至两小时。这是为了培养默契与信任,让鹰习惯主人的气息与存在。
到了第五天夜里,岳峰独自坐在院中,手中握着一块冻肉,鹰立于肩头。
寒风吹过枯树,发出沙沙声响。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狐狸嚎叫。
隼全身羽毛瞬间炸起,翅膀微张,头颈绷直,目光如炬射向黑暗深处。
岳峰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片刻后,隼缓缓放松身体,重新将头转向主人,甚至用喙轻轻蹭了蹭他的耳廓。
那一刻,岳峰知道??它终于把自己当作了同类。
“成了。”他喃喃道。
第六天上午,李福林再次登门。
这次他是专程来看鹰的状态。
“你居然做到了。”他看着隼在二十米高空盘旋一圈后精准落臂,震惊不已,“这才几天?一般新手至少要一个月才能做到基础召回。”
岳峰笑着擦去鹰爪上的尘土:“它聪明,我也懂它。彼此都没藏着掖着,自然快。”
李福林沉吟良久,终是开口:“我想请你办件事。”
“您说。”
“下周在张家口有个民间鹰猎交流会,每年一次,全国各地的老把式都会去。今年主办方特意增设‘珍禽展示组’,奖金三千元,冠军还能获得一张国家级驯鹰师资格推荐函。”
岳峰眉毛一扬:“您想让我带它参赛?”
“不止。”李福林目光灼热,“我要你赢。不仅要赢,还要让所有人记住这个名字??岳峰,还有这只阿尔泰隼。”
岳峰沉默片刻,望向天空中翱翔的身影。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一旦亮相,这只鹰的价值将广为人知,随之而来的不只是荣誉,更有觊觎、争夺、甚至是偷盗风险。
但他更清楚,藏得住一时,藏不住一世。
与其让它默默无闻老死鹰架,不如趁早打出名号,成为一面旗帜。
“行。”他点头,“我去。”
李福林露出欣慰笑容:“车票我已经让人订好了,后天出发。路上我会安排两个信得过的兄弟陪你。”
“谢谢叔。”
“别谢我。”李福林拍拍他肩膀,“是你让它发光的。”
当天下午,岳峰开始为远行做准备。
他重新检查所有鹰具,更换磨损的皮绳,给控缰加装防滑扣;又特制了一个通风保暖的运输箱,内置软垫与饮水装置。
傍晚时分,他抱着箱子站在院中,最后一次测试鹰的应召能力。
夕阳西下,金色余晖洒满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