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自诩力气大,干得活是整个肉联厂最辛苦的活儿,工资比这些打杂工的妇女们高,每天在车间对她们大呼小叫的,一会儿让她们拿盆接血,一会儿让她们帮着磨刀清洗刀具。。。。。。甚至还让她们替他们跑路,去买烟酒啥的,一点没把她们当同事来看,只把她们当成免费的劳动力看。
他们体型彪悍,又是厂里重视的职工,加上很多人为了便宜拿到一些猪下水,会经常巴结他们,把他们惯得狂妄自大,这些妇女都不敢惹他们,平时都是忍气吞声。
现在屠宰车间出现一位力气比这些屠宰师傅还要大的年轻女人,且她杀猪快准狠,杀猪的时候表情特别淡定,眼里却透着一股狠劲儿,一看就我狠人,完全把这些屠宰师傅比了下去,打杂的大姐们一个比一个兴奋,像是在车间里找到了主心骨和靠山一样。
以后有这女同志在,她们看那些老爷儿还使唤她们不!
“小肖同志,猪死了没有,要不要我帮你摁一下?”一位个子挺高,皮肤黝黑,看起来就很有力气的大姐,好心的去帮肖窈摁猪。
“别过来!”肖窈喝道。
那大姐名叫陈二红,有些不明所以的站在原地。
她看着肖窈死死摁着手下的黑猪,猪脖子上的鲜血,哗哗顺着凳子流到凳子下的铁盆里,很快接满大半盆猪血,黑猪却挣扎得越来越厉害,好几次差点挣脱肖窈的手,粗壮的四肢还差点踢到肖窈的肚子,却依然没能从肖窈的手中挣脱。
渐渐地,黑猪的动静越来越小,直到铁盆接满一盆猪血,黑猪彻底没了动静,肖窈这才从黑猪身上下来,手里拎着滴着猪血的尖刀,对陈二红道:“黑猪有野猪血统,攻击性很强,你刚才过来的时候,它看着死了,实际还吊着一口气,拼死挣扎,我要在那时候松手,让你来帮我摁,它突然发疯攻击你,你不死也得残。”
说完,她冲着陈二红笑了笑,“不过还是要谢谢大姐你的一片好心。”
肖窈本就生得十分美貌,杀猪之时,猪血飚了一些在她脸上,她手里拎着染血的锋利刀刃,这么一笑,像是从地府里出来的女罗刹,美是很美,不知为何,给人一种蛇蝎毒妇,浑身充满煞气,惹她即死的感觉。
周围还在观望的车间工人们看到她这副模样,心里都在感叹,果然,能做屠宰工作的人,哪怕是个女人,那都是狠人,以后他们可不敢惹这个女人半分。
陈二红被肖窈说得出了一身冷汗,“肖同志,你果然厉害,连杀猪这些事儿都很了解,你以前干过杀猪的活儿?”
“我爷爷建国前是猎户。”肖窈不承认,也不否认,含含糊糊地说。
算变相的告诉众人,她为何有那么大的力气,为何能精准的杀掉一头猪,因为猎户这职业,在建国以前也是一个狠人活儿。
建国前的乡下山林里,有很多豺狼虎豹等等猛兽出没,猎户要没几分本事,哪敢去深山老林打猎,那可是拿自己的命去打猎挣钱养家糊口。
陈二红恍然大悟,“难怪你有那么大的力气和胆子杀猪。”
肖窈笑了笑,转头把目光看向杨镇和之前说风凉话的三个男人,“我现在可以干杀猪的活儿了么?”
“可以!”杨镇回神,神情激动道:“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三组的屠宰大师傅,你想宰什么都可以!我绝对支持你的想法,就是不知道你想跟哪些组员们一起干?”
肖窈漏的这一手,不仅给足了他力排众议,把她留在三组干屠宰工的面子,还变相的告诉三组那群各怀心思的屠宰工,他们要还向往常一样,三五不时跟他作对,他就有权说,‘你们嘚瑟个啥,你们干活连一个女人都不如,要不想干,趁早滚蛋,我再找两个女屠宰师傅进厂来,干得活儿比你们还要好!’
“我比较喜欢单干。”肖窈用滴着血的尖刀,指着刚才质疑肖窈的三个大男人,“我可以肯定,他们都不想跟我一同合作工作,既然如此,杨组长,你把我们组每人应该分多少的任务,直接给我单独划分出来,我要干完了,直接下班。”
“这。。。。。不太好吧。”杨镇挠着脑袋说:“你要单独分出去干,那就是搞内部分裂矛盾,别说我不同意,就是张主任和厂里的其他领导也不会同意。咱们厂可是讲究团结就是力量,要像城南的钢铁厂一样,所有人都拧成一股绳,共同完成国家指派的任务。”
真是麻烦!
肖窈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随手指着站在水池另一头,上百名看热闹的三组屠宰工道:“那么,谁愿意和我一组干活?”
“我!我!”
三组的人已经看到了肖窈神一般的操作,就算心中都很疑惑她为什么比男人的力气还大,可她一个人能当三个人用,还年轻漂亮,谁不想跟她一起干活。
这么多人突然愿意跟自己一起组队工作,肖窈也不客气,挑了两个屠宰工,二话不说就开始干活。
那两个组员,一个是长相有些斯文俊秀,年纪看起来不过二十岁的年轻小伙儿,名叫岳正阳。
他的父亲去年生了一场大病,没有力气再干屠宰工的工作,他就接替了他父亲的工作,平时干活挺利索。
另一个是五官长得有点凶,左脸上有个蜈蚣虫疤痕,留着板寸头,双臂肌肉虬扎,看人的目光有些阴狠,平时寡言少语,看起来就不太好相处的一个三十来岁男人,名叫仇冶山。
肖窈之所以挑选他俩,是因为从她进厂开始,这俩人就没露出半点看不起她的眼神,也没说过她一句不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