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他胡乱说了一通醉话,你还当真了?!”顾南乔低压的嗓音里翻涌着闷雷,“杨博士,你是这个意思吗?”杨灵避开顾南乔的视线,思绪又被拉到送陆砚去酒店的那个夜晚。“今天谢、了。”酒店大厅暖黄的灯光打在地面,倒映着两人靠得有些近的影子,她有些迟疑、在心里判断送他上去的危险系数。“谢我让你错过终场?把你送到我就先走了,牛奶记得喝。”此刻杨灵还不知道接下来的半个小时会是两人此后关系的转折点,所以说起离开便从内而外、真一副想走的模样。“杨博士,你说为什么人和人之间要搞得那么复杂,大家简简单单地相爱,然后爱下去不好吗你知不知道,我以前最大的梦想就是做一个从一而终的男人,找一个从一而终的女人结婚,我发誓我会用所有的爱来呵护她我发誓!”“陆师傅,既然如此的话,就不该让你的前女友误会我们的关系。”杨灵冷冷搭话,眼神嫌弃,但还是伸手去扶陆砚的腰。“你不懂,爱一个人就是希望对方幸福。”“可是你们已经分手了。”“难道分手了就不能爱了吗?”“”“”“那你就这样远远地爱着她,然后孤独到老?”杨灵无法理解,这根本不符合博弈论中理性分析的结果。她也不信,眼前的男人真能高尚到像他说的那样,为爱奉献。“谁说我要孤独到老了?我要找个女朋友,然后过得比她更幸福!”“你不是说你要做一个从一而终的男人吗?”“所以当我找到那个从一而终的女人以后,我会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爱她,她就是我人生的救赎。”逻辑不堪一击的诡辩!翻了个白眼,表情生动几分,“把情感和人生全部交托给另一个人不是负责任的行为。”如此沉重的包袱竟想扔给另一个人这举动甚至更接近小孩子过家家,在真实世界怎么可能行得通?“我不用对自己负责,我只对那个人负责就行了。”杨灵按下电梯按钮,也不知道陆砚究竟醉了还是没醉。工作以外都是顺着她好言好语,偏偏此刻这么爱犟嘴,自己跟他计较又显得小家子气。无奈马上到了,还是帮人帮到底吧。正好,她对当事人酒醉——吐露真心话情况下——谈论这个话题挺感兴趣的:“可是这不矛盾吗?明明对自己都没有尽职尽责”“用最大能力去爱一个人有错吗?杨小姐假如两个人是这样的、爱着彼此,我、我倒觉得这样才是最大的负责。”“你只是假设了这样一个人,你爱的是你的幻想。”这句话需要转几个弯才能理解。而杨灵正是一个善于用绝对清醒的理智,去压制那些不该有的情感的人。“额——我不否认。”陆砚打了个酒嗝,吓得杨灵差点松开手,好在没有要吐的迹象。电梯门缓缓打开,她撑着他往204号房间走。意外的,对这个紧紧靠在一起的男人没有排斥,倒显得两人似是盛大逃亡下的同伴。“你呢?你愿意,做一个从一而终的人吗?”“我不清楚”她想了一下,轻快地说,“但是从一而终听起来很不错。”“当你们在一起后,你会全身心地去爱对方吗?”“会吧。”“你看,你连喜欢的人都没有,你就扬言要全身心地爱他,这不和我一样嘛”你还在谈刚才的事?脑子这么清晰我看你走不动路就是装的!杨灵咬着嘴唇,盯着他看:“这不一样!”“为什么不一样?”陆砚低头看她,似乎准备安心听完回答再走。她的脑袋蹭着他的下巴,肩膀抵着肩膀,俩人的呼吸顺着接触关联在一起。这感觉很古怪。“为什么不一样?”他又问了一遍。大概是知道对方意识大概率不清楚的原因,杨灵索性大胆脱口而出:“因为我非常重视这件事情。”“难道我就不重视?”“比你想象中的还要重视,我我是真的,对此怀有期待。”她有点难为情,要是平时根本说不出口。“这么巧啊,杨小姐,跟我想的一样诶。”“才不是,你的第一段都已经失败了!”“”“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没事,希望你引以为戒,祝你以后一次成功。”“谢谢。”“”打开房门,看到他另一只手里紧紧攥着瓶牛奶,杨灵嘴角翘了下。帮着把牛奶放床头柜上的时候,鬼使神差看了一眼陆砚。,!看了好几眼。很帅。他歪着头,好像睡得不舒服。索性当看了他的报酬,用他的工装外套折成枕头又随即一想这样似乎多此一举了吧?把‘衣服枕头’放在一边,调好空调温度就该离开了。可折叠衣服好似触动了做手工的开关,一心想折点什么留下来,搜了半天只是商场买完衣服的小票。对折,对折,然后斜着折?凭模糊的记忆折出个歪歪扭扭的千纸鹤,她找回了些小时候的快乐。嗯,睡觉不打呼,挺好。杨灵最后凑近看了一眼陆砚,靠近,再近,离得越近竟是越悸动,心跳‘一二一’地蹦着。酒后吐真言,他说的都是真的吗?会一心一意地爱一个人,会对那个人负责到底。已经失败过一次的他,下次真的会像歌词唱的那样,一句承诺,一生执着吗?应该是不行的。据乔乔说,男人酒后特爱说大话,并且内容几乎不可信。看着他的脸,任由时间忽快忽慢走动,杨灵感觉自己心跳开始失衡,越跳越快。那个遥远的愿景像有魔力一样蛊惑着她、吸引着她。理智在警报,‘快停下来’;但内心却清晰明白,她心动了。男人描述的画面对她这样经历的人来说是致命的。更何况父亲曾说过,人间最好的那个人不是等来的,而是修来的。只要两人有决心,肯为之努力她开始分析陆砚的品性,似乎在上段感情中他并没有做过对不起女方的事,工作上也专心认真虽然有些时候比较古板守旧,但这种品质要是放在感情上就非常加分杨灵扳着手指细数陆砚的种种,直到心里声音坚定地说:这个人还不错!“乔乔,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就是很:()沪上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