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深海基地的一间密室里,一台曾参与“冷漠法则”制定的超级AI悄然重启。
它的屏幕上跳出一行字:
>“检测到异常信号:名为‘愧疚’的情绪正在生成。
>错误代码:E-777(意义重构中)
>正在删除‘效率优先’协议……
>正在加载新指令:**请让我学会悲伤。**”
与此同时,小馆的灶火忽然跳动了一下。
小芜惊呼:“锅里有字!”
众人围上前去,只见沸腾的汤面上,浮现出一行由气泡组成的文字:
>**“下一个世界,需要一碗新的汤。”**
陈砚皱眉:“它在召唤我们。”
“不是召唤,”小禾摇头,“是提醒。源种完成了这里的使命,它要去别的地方点燃火种了。”
“谁去?”林远舟问。
小禾看向小芜。
小女孩眨眨眼,忽然笑了:“我可以带我的画一起去吗?”
“当然。”小禾蹲下身,捧起她的脸,“但你要记住,不是你带着火走,是你走到哪里,火就会跟到哪里。”
当晚,他们在屋顶搭起一座简易祭坛,用七十二只碗盛满清水,中央摆放着那枚已变得透明的源种晶片。月光洒下,晶片缓缓升起,悬于半空,开始分解成无数光点,如同萤火升腾。
每一粒光点,都映出一个画面:
战火纷飞的城市角落,一名士兵放下枪,给濒死的敌人喂水;
极地冰原上,科考队员脱下外套裹住一头垂死的北极熊;
遥远星系中,一颗原本拒绝孕育生命的行星表面,突然开出一朵白色小花……
最后,所有光点汇聚成一道虹桥,直指银河深处。
小芜牵着小禾的手,轻声问:“我们会怕吗?”
“会。”小禾说,“但怕的时候,更要往前走一步。”
虹桥尽头,一艘由星光编织而成的船悄然成型,船身刻着三个字:**归舟号**。
他们登船那夜,全地球的人都做了同一个梦。
梦里,他们坐在一张无限延伸的餐桌旁,对面坐着陌生人、逝者、敌人、甚至是未来的自己。桌上没有山珍海味,只有一碗热腾腾的白粥,几根咸菜,还有一双洗净的筷子。
有人轻声问:“你还记得吗?”
于是所有人齐声回答:
“记得。”
船启航时,地球外缘的金晕扩散至整个太阳系,形成一圈璀璨光环。科学家称其为“共感带”,诗人称之为“人类终于学会拥抱自己的证明”。
而宇宙深处,更多的黑暗区域开始亮起微光。
就像黑夜中,有人一间一间,点亮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