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一步,伸手勾住陆轩的脖子,像过去无数次那样吊儿郎当地晃了晃:“听好了,老子可不是任你摆布的角色。你要喜欢我,就得连带着接受我的脾气、我的胡闹、我的不可控。而且??”他凑近耳边,压低声音,“别指望我能唱《就是爱你》抱着吉他告白,老子只会一边啃鸡腿一边说‘喂,你丫还挺顺眼的’。”
陆轩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笑出声,笑声越来越大,几乎惊起湖边栖鸟。
眼泪却在此刻无声滑落。
黄兴松开手,退后两步,认真看着他:“所以,你是选择继续活在梦里,对着朱凰的幻影弥补遗憾?还是醒来,牵起眼前这个不完美但真心待你的人?”
陆轩抹了把脸,深吸一口气。
他弯腰放下灯笼,一步步走向黄兴。
然后,在星光与湖光交映之下,他抬起手,轻轻抚上对方的脸颊。
“我知道这不是梦。”他说,“因为梦里的人,不会让我这么痛。”
下一秒,他吻了上去。
没有吉他伴奏,没有晚风轻拂,没有诗意的告白。只有两个笨拙的人,在桥中央紧紧相拥,唇齿交缠间尝到了咸涩的泪水与笑意。
远处,一道身影悄然伫立。
杨舒白靠在树下,手中握着一枚晶莹的梦境碎片,正缓缓消散成光点。
她望着那相拥的二人,嘴角扬起一抹释然的笑。
“总算……补上了。”她轻声道,“朱凰,你的遗憾,有人替你完成了。而我的记忆,也算没有白白借用。”
她抬头望向夜空,星辰浩瀚如海。
“接下来的路,就靠你们自己走了。”
与此同时,元初圣域最深处的祭坛之上,一道赤色身影缓缓睁开了双眼。
朱凰立于月下,指尖轻触唇瓣,仿佛还能感受到那一吻的温度。
她低头看了看身上依旧完整的红色神袍,轻轻叹了口气。
“原来如此。”她微笑,“我不是没能得到爱情,而是从未真正放手让别人走进来。陆轩需要的,从来不是一个完美的恋人,而是一个敢于撕下面具、活得坦荡的人。”
她转身望向远方,目光穿透重重殿宇,落在那座石桥上模糊的身影上。
“去吧。”她低声祝愿,“愿你们不必再借他人之梦,也能拥抱真实的彼此。”
夜风卷起她的长发,猎猎如旗。
从此以后,她不再是困于回忆的幽魂,也不再是寄托幻想的容器。她是朱凰,曾爱而不得,却终学会成全。
而在世界的另一端,林晓静静地坐在窗前,手中握着一封信。
信纸上墨迹未干,写着一句话:
【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已经决定让黄兴独立存在。有些爱,不该被囚禁在一个人的身体里。】
她合上信纸,望向窗外初升的朝阳,轻轻笑了。
“祝你们,坦坦荡荡,真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