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如遭雷击。
他终于明白了。
石坚之所以不惜代价拿下八级资格,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今天这一刻铺路。他需要一个足够强大、足够正直、且不受任何势力操控的人来执掌第九级的力量。而这个人,只能是黄灵昭。
他不是在争权。
他是在选神。
“我拒绝。”黄灵昭却冷冷道。
石坚一怔。
“我不需要你的钱,也不需要你的忠诚。”她俯视着他,“我要的是真相。是正义。是一个能让普通人也能抬头看天的世界。”
她转身面向林晓,声音清越如钟:
“林晓,你是【天枢令】,是规则的化身。但现在,我请求你??以个人身份,站出来。”
“站出来?”他喃喃。
“对。”她点头,“不是作为主持人,不是作为仲裁者,而是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告诉我,你相信什么?”
大厅内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在等待。
等待那个被称为“坦坦荡荡真君子”的男人,给出答案。
林晓闭上眼。
记忆如潮水涌来。
幼年时父亲被贪官构陷入狱,母亲跪求无门;少年时考入【天枢院】,却发现选拔早已内定;成年后执掌令符,一次次目睹权力如何扭曲规则……
他曾以为,只要自己坚守原则,就能守住底线。
可如今看来,原则本身,也可能成为压迫的帮凶。
沉默太久,本身就是一种选择。
他睁开眼,取下胸前的【天枢令徽】,轻轻放在拍卖台上。
“我退出主持身份。”他说。
然后,他走向黄灵昭,摘下手腕上的时空记录仪,递给她:
“这是我过去七十二小时的所有行动轨迹与通讯记录。包括我与墨衡的秘密联络、与石坚的暗号约定、以及……我对八级资格归属的真实意图。”
全场哗然。
这是自毁式的行为。
一旦这些数据公开,他将失去所有政治资本,甚至可能被指控渎职。
可他不在乎了。
“我不知道能不能改变什么。”他看着她,目光清澈如初,“但我知道,如果我不做,我就配不上‘君子’这两个字。”
黄灵昭接过记录仪,指尖微颤。
她没再说话,只是转身面对崔文若,高举仪器:
“现在,我以月白序列神官之名,发起‘真相审判程序’。根据《远古文明遗产保护法》第十三条,任何隐瞒重大历史罪行的组织,不得持有九阶密钥。镇海公府,你是否接受审查?”
崔文若脸色惨白。
他知道,这一关,躲不过了。
良久,他缓缓摘下胸章,低声道:
“我……申请临时休会,提交内部调查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