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毫不犹豫地掏出战术匕首,在左手掌心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涌出,顺着指环流淌而下。
刹那间,整座石桥发出低沉的共鸣声,那些脚印仿佛活了过来,开始缓缓移动、重组,最终形成一条清晰的路径,直通对岸。
“有效。”林晓包扎伤口,笑道,“看来古人也不全是疯子,至少规则讲得清楚。”
两人踏上桥面,沿着新生路径稳步前行。然而就在走到三分之二处时,林晓忽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心悸,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拉扯他的意识。
“怎么了?”朱凰察觉异常,立即扶住他。
林晓咬牙摇头:“没事……就是源能流失感突然加剧了。刚才那一刀,加上之前的消耗,可能让身体负荷有点超标。”
朱凰皱眉:“你还剩多少?”
“大概……900左右。”林晓估算着,“还能撑三天。”
“必须提速了。”朱凰沉声道,“再拖下去,你撑不到心室。”
就在此时,桥尾处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两人警觉抬头,只见一名身穿灰袍的身影正站在对岸入口,静静望着他们。
那人身材修长,面容隐藏在兜帽阴影之下,手中握着一根镶嵌着水晶的权杖,杖尖轻点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林晓。”那人开口,声音空灵而冰冷,“你终究还是来了。”
林晓浑身一震:“你……认识我?”
“当然。”灰袍人缓缓抬起手,掀开兜帽。
一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露了出来??苍白如纸,双眼呈淡金色,额角浮现出类似电路纹路的疤痕。
“我是陆轩。”他说,“或者说,是陆轩留在这里的意识投影。”
林晓难以置信:“你不是应该在东海市等我们汇合吗?你怎么会在这里?而且……你的样子……”
“我没有去东海市。”投影平静地说,“十年前,我就已经死在了这里。现在的我,只是依托于心室边缘的数据残片构建的AI人格,负责引导‘继承者’完成最后的验证。”
朱凰冷声问:“什么继承者?你在等谁?”
“等一个愿意为真相付出一切的人。”陆轩的目光落在林晓身上,“而你,林晓,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林晓苦笑:“所以你让我来,根本不是为了找什么实验记录?你是想让我接替你,成为新的守门人?”
“不完全是。”陆轩摇头,“我是要你做出选择??是像我一样,永远困在这片虚妄之中,守护一个无人理解的秘密;还是冒着彻底湮灭的风险,打开那扇门,看看背后究竟是神,还是深渊。”
风从深渊底部吹来,卷起衣角猎猎作响。
林晓低头看向仍在不断流失的源能数值,又望向那枚染血的青铜指环,忽然笑了。
“我一直以为,君子之道在于坚守原则,坦荡为人。”他说,“但现在我才明白,真正的坦荡,是敢于直面未知,哪怕前方是毁灭。”
他迈出一步,声音坚定如铁:
“带我去心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