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照临。
像是在一个完美的甜蜜梦境里,看见了一个血淋淋的、无法躲开的破绽。
“快点啊,怎么才能弄出来?”
“想一想办法!多找点人就能把车抬起来了吧!”
一个身穿白衣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人群中,是白盛忻,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焦急万分。
在无数嘈杂的声响中,他说话的声音清晰无比,像是一把刺骨的尖刀,插入他胸口。
见血封喉。
“没办法了,看来,只能把他的手弄断了。”
梦中的白盛忻直直指向路回的左手。
……他赖以画画的那只左手。
从睡梦中猛然惊醒过来,路回浑身冷汗,颤抖着手从枕头底下摸出刀来。
不行,不行。
他得去杀了那个人,立刻,马上。
路回一刻也等不了,一想到对方现在还和他一样能够呼吸这个世界上的空气,他就感到痛苦万分。
为什么他还活着?
甚至在任何时候都比他要活得更好?
他受不了,让白盛忻死掉,立刻,马上。
或者,是他自己死掉。
后背的虚汗润湿了床单,他的手痉挛般地抖,刀尖刺破了赤-裸的大腿,鲜血顺着腿缝一丝一缕地流下去。
原本他一直以为自己重生之后,就已经重新开始了一段新的人生,他可以彻底抛弃掉过去的那些沉重的东西。
但是没有,就像是破茧的蝴蝶,看似美丽的颤动翅膀下面坠着他沉甸甸的已然被焚烧殆尽的罪恶之茧。
上辈子躺在病床上面的自己在用血淋淋的眼睛看着自己,像是在无声地质问着什么……
那双眼睛一直未曾闭上过。
躲不掉的。
只要还没有彻底忘记那些痛苦漆黑的记忆,就躲不掉的。
低头盯着那痕迹看了一会,路回丢掉了刀,用食指沾着还未凝固的鲜血,在雪白的皮肤上画起了画。
后来画起兴来,血不够了,又泼了一瓶新红墨,酣畅淋漓,整片白床单都是他的画布。
画到后半夜,画到他双眼发涩,墨水画干。路回终于打定主意,阴恻恻地笑起来。
他当然没有精神病,他也绝不能去杀人。
他不能为了一个烂人,葬送了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这第二条命。
跪在床边的地板上,路回心满意足地用手指擦上了最后一笔。
白床单上显出一张模模糊糊的血红色的人脸,有几分像是他自己,也有几分像是白盛忻。
杨照临扯起嘴角,笑容既张扬肆意,还有些许狂气:“阿满。”
他说:“你看,我们好像是同路人呢。”
路回回神,眼都不眨一下地反手捅了要从背后袭击自己的人:“……我和你不一样。”
明照临歪头,笑得更加猖狂:“光和影的不同么?”
路回没有回答这话,而是道:“焱。”
【使用装饰卡:帽子戏法】
黑金红三色的卡牌出现在他手里的刹那间,和明照临除了发色与瞳色以及衣着不一样的浑身带火的男子就出现在了这片天地。
几乎是他出现的瞬间,整个世界就被烈火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