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一闪,啪的一声,什么东西落在地上。
他低头看去,地上躺着的是她亲手织的剑穗。
周行水惊呆了,手中的瓜子落在地上。
“这……真的假的?我没看错吧?辛望弈的铃铛碎了?!”
宋诀皱着眉,神色凝重。
“……你实话告诉我,这谢桥婴究竟什么来头?”
“我不知道啊,”他也眉头紧锁,装得有模有样,“话说回来,他真没放水么?看起来也不过如此啊。”
宋诀轻哼一声,投去了一个不屑的眼神:“你可知,修道之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额……修为?”
“啧,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学啊?是道心。”
“一个修士若是道心不稳,就如树被砍去了树干,枝叶再茂盛也无济于事。”
周行水听完,默默勾起嘴角,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谢桥婴从来没有这么畅快过。
她好像云间腾跃的鲲鹏,畅游无阻,一切都那么飘渺微小。
又好像独自伫立在大雪之中,天地寂白,只剩剑影落下的声音,如细雪沙沙。
忽然,响起细小的破碎声,而后嘈杂的人声盖过了剑啸。
“我是不是眼花了?辛师兄居然输了?”
“铃铛都碎了……这谢桥婴还真有两把刷子啊,今后隐竹宗要变天了……”
“辛师兄在捡什么啊,感觉他今天状态不是很好,有点恍恍惚惚的。”
“来两个医修!先把人扶下去!”
“这这这……这谁敢上去啊?万一突然飞来横剑……”
久违的人声如洪流倾注入耳,谢桥婴敛气,茫然睁开眼,就见那一抹雪白的身影半跪在地,脚边散落着红绳与铃铛的碎片。他的发丝垂落脸边,看不清神色,伸出的手中紧紧握着什么,腕间有一道刺眼的鲜红,汨汨流着血,一滴两滴,淌落在地,犹如绽开的梅。
道义堂内,阖眼养神的男人听到弟子颤抖的话语,赫然睁开眼,面上震怒:“什么?你说望弈输给那个外门女修了?”
传话弟子被汹汹怒意压得声音更低了:“掌、掌门,也不能怪师兄,是那女修,她居然会万剑归宗啊!”
掌门脸色白了一瞬,半晌没说话。
过了很久,他才问道:“那宋诀呢?”
“宋师兄看已无胜算,就……”
弟子说着,悄悄抬起头,想瞥一眼掌门神色。
就见掌门胸膛深深起伏着,眼神中是从没见过的戾气,好似要把人千刀万剐一般。
他吓得一哆嗦,又猛地低下头去:“掌门,那……那第二轮比试……”
“不必了,就说……谢桥婴天资聪颖,破格允许晋升,只是,得先考察一番。”
“是……那掌门,辛师兄已被医修安置妥当,您可要去探望……”
“不用了,”男人头疼地捏了捏眉心,语气一沉,“他真是让我失望至极。”
他屏退了旁人,独自站在空旷的堂中,思绪纷沉。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竟还想搅乱他苦心经营的一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