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刚走到搏击俱乐部门口,镜泠月就往悠真衣领里缩了缩——他有点点后悔。
原因很简单:太吵了。
场馆外的空地上挤满了人,大多是穿着油污工装的矿工,手里攥着矿灯或铁皮杯,嘴里吆喝着、推搡着,一圈圈围着那扇锈迹斑斑的钢铁大门。
哪怕门板厚得能挡住寒风,场馆里的喧哗还是像没关紧的水龙头,“哗哗”往外溢——有嘶吼、有喝彩,还有金属碰撞的脆响,吵得镜泠月的尖耳朵直直耷拉下来,尾巴也在衣领里悄悄裹住了自己的爪子。
“阿月?”悠真察觉到肩膀上的重量突然变沉,低头就见猫只露了个毛茸茸的脑袋在衣领外,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半眯着,像是在强忍着什么,“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什么。】
镜泠月的声音透着点别扭,刻意压着语气里的懊恼——他才不要承认自己刚才被桑博勾起好奇心,现在又嫌吵想打退堂鼓。
可心声却藏不住真实想法,在悠真脑海里碎碎念:好吵好吵好吵……早知道不来了。
悠真忍着想笑的冲动,指尖轻轻挠了挠猫的下巴:“要是不舒服,我们待会儿再来?或者直接回去也没关系。”
一旁的丹恒早就抱臂站在原地,冷眼看着少年跟猫的互动,此刻终于忍不住开口,语气里满是无语:“这就走了?刚才是谁说‘想看看’的?”
他挑眉扫过悠真领口,只漏出一个猫猫头的镜泠月。
“啊……”悠真刚要笑着打圆场,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又欠揍的声音,带着点嬉皮笑脸的调调:“来都来了磐岩镇,不去搏击俱乐部凑凑乐子,那不是白来一趟嘛兄弟!”
两人一猫转头,果然看见桑博揣着兜,晃悠着走过来,蓝发上还沾了点矿尘,脸上挂着奸诈的笑容。
“你怎么也在?”丹恒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眼神里带着警惕——这家伙每次出现都没好事。
悠真也这么觉得:“怎么哪里都有你?”
“哎呀,这不是闲得慌嘛!”
桑博搓着手,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却故意让两人都听见,“听说今天有守擂赛,来瞧瞧有没有好戏看。”他眯起眼睛笑,露出洁白的八颗牙齿,“您看,咱们多有缘分,这都能碰上!”
可惜,他面前的两人一猫都没接茬——悠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镜泠月直接把脑袋缩回了衣领里,丹恒更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只剩远处观众的喧哗声。
桑博尴尬地挠了挠头,赶紧换了个话题,语气更热络了:“要不这样,我给三位当导游?这搏击赛可有意思了,有壮汉掰手腕,还有擂台对决,不去真亏了!”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三人的反应,见镜泠月的耳朵悄悄从衣领里探出来一点,立刻趁热打铁,“里面还有专门给观众准备的热汤,比酒店的难喝汤好多了!”
猫的好奇心终究压过了对噪音的嫌弃。
镜泠月的声音带着点试探:【有什么特别的?只是两个人打架?】
“那可不一样!”桑博眼睛一亮,赶紧凑过来,“有的选手能扛着矿石锤打满三回合,还有的会用机械臂当武器,老精彩了!”
他见浅羽悠真和镜泠月态度缓和,立刻伸手勾住丹恒的肩膀,往大门里带,“眼见为实眼见为实!我老桑博在这地界人脉广,包你们看得满意!”
丹恒被他拽得一个趔趄,刚想挣开,桑博就已经拉着他跨进了大门。
悠真低头看了看衣领里探出头的猫,笑着问:“要去吗?”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