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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词候教(第2页)

信上写道:“……另有一事,需禀知父亲。玄机师妹,今年四月,已离开李府,于曲江畔赁屋独居,号忘机草堂。然李亿纠缠不休,师妹处境颇艰。儿得知后,已暗中遣人护卫,暂保无虞。近日闻得消息,师妹为避世扰,求得身份庇护,已正式录入道籍,现居于城西咸宜观中,道号忘机。。。。。。”

“录入道籍。。。。。。咸宜观。。。。。。忘机。。。。。。”温庭筠喃喃低语,每个字都像沉重的石子投入他本已波澜不惊的心湖,激起千层浪涌。

是夜,窗外突然下起暴雨,敲打着书斋外的梧桐叶,如同他不平静的内心。

“录入道籍。。。。。。咸宜观。。。。。。忘机。。。。。。”

他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字,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许多旧影——那个在崇真观壁前提下"举头空羡榜中名",眉眼倔强、心比天高的十四岁少女;那个面对他刁难的"江边柳"命题,挥毫写下《赋得江边柳》,摊开手掌向他索要十两银钱的狡黠姑娘;那个在温府书清谈课上,面对李亿、杜慕白关于"女子无才"的诘难,不卑不亢引经据典,眸光清亮的身影;更是那个在他袖口被烛火燎破后,于灯下默默缀上一片苍青竹叶,被他发现后,红脸低头的少女。。。。。。

他的目光落到那件叠放整齐的青灰色直裰上。他起身,走过去,指尖轻轻抚上袖口那片苍青的竹叶。

书案玉炉香冷,红烛垂泪,映照着他孤寂的身影。窗外梧桐夜雨,声声催人心碎。他端坐琴前,修长的手指轻抚琴弦,万千心绪化作一曲《更漏子》,随着他低沉而沙哑的吟诵,在指下流淌:

玉炉香,红蜡泪,偏照画堂秋思。

眉翠薄,鬓云残,夜长衾枕寒。

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

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雨打梧桐,声声入耳,仿佛要将这漫漫长夜,一点一滴,都化作无尽的思念与悔恨。

再说玄机在咸宜观门前挂出“诗词候教”木牌的消息,不出两日,便如长了翅膀般传遍了半个长安,自然也传到了正在户部衙门处理公务的李亿耳中。

彼时,他正与同僚商议漕运账目,一名心腹长随悄步上前,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李亿执笔的手骤然一顿,一滴浓墨狠狠砸在摊开的青州绢布账册上,迅速晕开一团狼藉的污痕。

“知道了,下去。”

然而,当他重新低下头,目光落在账册那密密麻麻的数字上时,眼前浮现的却是咸宜观云栖院外,那块刺眼的木牌,以及想象中玄机与那些所谓的“名士”谈笑风生、挥毫泼墨的场景。一股混杂着嫉妒、屈辱和暴怒的火焰,几乎要灼穿他的五脏六腑。

恰在此时,一阵压低了的嬉笑声从窗外的廊下隐约传来。是另外几位暂时休憩的同僚。

“……听说了吗?平康里那些娘子,如今怕是都要妒忌咸宜观那位了。”一个带着几分轻佻的声音说道。

另一人接口,语气里满是心照不宣的暧昧:“‘诗词候教’?啧啧,这招牌打得妙啊。鱼玄机才名在外,如今又敞开门户,只怕那咸宜观门槛都要被长安的风流才子们踏破了。”

“说起来,李兄……”有人似乎想将话题引向李亿,但立刻被旁人用轻微的动作制止了,后面的话语化作一阵意味深长的低笑。

那些话语,如同淬了毒的细针,精准地刺入李亿的耳膜。他僵坐在椅上,握着卷宗的手背青筋虬结。他甚至可以想象,在更多他听不到的角落,人们会如何编排。

屈辱感像冰冷的潮水,漫过愤怒的火焰,让他四肢百骸都泛起寒意。他不能对同僚发作,那么所有的恨意,便无比精准地,投向了那个他曾经爱过,此刻却恨之入骨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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