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哥赞叹道:“睡得真香!”
刚走出地铁站口,赵然就大笑着说:“哈哈哈,太逗了你,我忍了半天!刚才你旁边那两个农民工本来应该在前一站下车,人家都没敢下。”
“啊?为什么?我睡觉碍他们事儿啦?”我很纳闷,又很好奇。
“对呀,你一直枕着人家肩膀睡来的啊!”
“哎呀,那你怎么不叫醒我?!”我埋怨道,感觉很抱歉又很羞赧。
“我叫你了啊,你听不见啊。后来那兄弟冲我摆摆手,我就没再叫你。”
刚到家就接到了大姨妈的电话,说郑佳从英国回来了,让我过去吃饭,我欣然答应。
见到郑佳感觉还是那么亲切,想不起她曾让我和大哥之间产生了嫌隙,只是很关心她在英国的一切,不停地追着她问这问那。心里想着,多了解一些国外的生活,做些准备总是必要的。吃完晚饭,我一个人躺在在原来姥姥的卧室床上听李心洁的歌,边听边唱:
“了解好像有点难,越在意就越惨。爱意在心中扩张,我开始感觉紧张……”
郑佳推开门露出脑袋小声问:“嘉心,玄朗来了,你不过去和他说两句话?”
我笑着摇摇头,只想继续唱歌。但我很高兴他在我身边,哪怕隔着一堵墙,见不见似乎不那么重要了,他已经活成了我心中的灯塔,只要亮着,我就有方向。
不一会儿,又听见敲门声。“哎呀,烦不烦,唱会儿歌儿都不让人消停……”我嘴里嘟囔着皱起眉头打开门:“啊?哥—?”我叫的非常不情愿,一看那人就不是我哥,是玄朗。这是他破天荒头一次主动找我,我惊愕不已。
“走吧,有话跟你说。”他一副大哥哥的样子,我也只能像个小妹妹似的低着头跟在他身后,因为我羞于看到周围人的表情。
坐在楼下绿化带的石台上仰望星空,满天的星星吸引了我。而身旁的他,就像星一样离我那么遥远,我们从不曾如此接近,真希望他就这样一直陪我坐着,哪怕一句话不说。
“听说你要出国了?”他还是不习惯安静,如同我不习惯和别人在一起时的安静。
“嗯”我点了下头,仍然不准备开口。
“你的信我都收到了,很少回信一是因为忙,二就是我不爱写信,你见谅啊。”他转头望着我,我看着他眼里亮晶晶的东西在黑夜里闪烁着,像星星一般迷人。
“没事儿,你不是回过一封么。”
“你还没满十八岁呢吧?”他话锋一转:“一个人在异国他乡,不害怕嘛?”
“哈哈哈”我笑出了声,“除了你,我什么都不怕。”
“呦,这是对我还有怨气啊?”
“岂敢,我开玩笑的,嘿嘿”我尽量让自己放松,别那么拘谨。这样的谈话是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了呢。
“不生气了就好,我还寻思着你还为春节的事儿生气呢。”
“怎么会,你不说我都忘了。”确实,最近发生了那么多事儿,哪有精力再把那点小事怀恨在心啊。我往他身边凑了凑,双手环抱着自己。
“你冷啊?”他问。
“有点儿。”我其实真的很冷,莫名其妙地哆嗦。
他把手中还没抽完的烟弹到很远,然后脱下西服外套给我披上,连同他的体温和那淡淡的烟味。感觉好暖,一阵目眩神迷。
“那……咱们还是朋友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没必要吧,干嘛非得做朋友啊!”两年了,我的存在与否对他没有任何影响,干嘛如此形式主义呢?我突然想起了LA,当初我不是也拉着他做朋友嘛?即使后来他疏远了我,我也接受啊,只要他高兴。
他叹了口气,抬头望了望天:“你有我电话,如果你想通了,可以给我打电话。”说罢,又点了一支烟。我不会因为他抽烟就离他远一些,最初是,最终也是。
这一晚,我看着他的烟头一个接一个地熄灭,就像我许多天真的幻想。而他找我“谈话”的唯一目的,就是彻底铲除我的余念,连幻想也要被他掐灭。有必要么?难道他没说过“这种事儿,谁能说忘就忘呢”。我的眼泪在黑暗中落下,留在了他的外衣上……
“我从来不曾抗拒你的,魅力,虽然你从来不曾对我着迷……我曾经想过在寂寞的夜里,你终于在意在我的房间里,你闭上眼睛亲吻了我……”这才是我跟他之间的主旋律吧—美好全靠幻想,幸福只能意淫—还是单方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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