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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六章 乌果尔人的意图（第1页）

别洛夫亲王坐在他的办公桌后面，视线频频向旁边望去。

“别瞅啦，”面容苍老的巫婆不耐烦地瞪了亲王一眼，“记住，保持谦卑。你即将面对一位伟大的存在，乌果尔族裔的繁荣与衰亡，全都在祂的一念之间。”

老巫婆一边絮叨着，一边拄着法杖慢慢往外挪。“我该走了，”她佝偻着腰，淡蓝色的光辉在双眼中闪耀着，“我已经在这些石头堆里待得太久了……再不回去的话我的屋子要发霉了……”

“嬷嬷，你不准备留下来么？”别洛夫亲王出声道。

“祂的光芒太耀眼了，”老巫婆背对着亲王摆了摆左手，右手握着的法杖顶端跃动着奇异的巫术之火，“我只是个凡人，无法直视祂，也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祂的面前。熊父的神选者正在犯错，不致命但足够愚蠢。这就是你的机会。”

老巫婆念叨着亲王听不懂的话语，慢悠悠地走出这间办公室，两名看上去没比她年轻到哪去的巫婆随即跟上。当巫婆们的背影完全消失之后，别洛夫亲王拿起一根并未点燃的玉米芯烟斗，叼在嘴里沉思着。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思考了多长时间，只晓得当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到手下的一名亲卫正走进来，右手按着左胸向他弯腰行礼：“亲王，他们来了。”

“我去迎接客人，”在手下惊讶的眼神中，别洛夫亲王站起身，“把茶准备好。”

一辆带有博卡哈家族纹章的四轮马车，稳稳地停在这处院落前。亲王注意到，第一个下车的是一个看上去可能也就十四岁左右（注1）的震旦少女。她的动作轻盈而又迅速，与亲王不经意间的一次眼神交错，竟令亲王下意识地把右手搭在佩刀的刀柄上。

第二个下来的是卡塔琳公主，沙皇唯一的继承人。也许鲍里斯陛下在外面还有一些私生子，也许没有，反正卡塔琳是红沙皇唯一的婚生子女，也是王国未来的女沙皇。那个不知名的震旦少女拉开车门，随后卡塔琳就像只活泼的雪狐一般蹿下马车。

第三个下来的是一名身着异域风格的轻甲，头上戴着遮面式头盔的震旦女性。这个人给亲王的感觉很矛盾，从没被头盔遮住的下半张脸来看，这应该是个相当年轻的女人；可对方的气质却莫名地带着一种如同长辈般的感觉，亲王总觉得对方的实际年龄似乎比自己更大。

至于这次一点都不秘密的“秘密”会面真正的重头戏，那位银发红眸的震旦女巫，当她扶着车门走下来的时候，别洛夫亲王发现自己的手下们全都看得呆住了，个别丢人玩意甚至一头撞在了墙壁或者别人身上。咏没在咏有有空你林在在没呢。。。。。。

“早上好，中午好，下午好，”对方用一口标准的戈斯帕达语说道，“我是安霁月。”

……

会面很快就结束了。

“这也太顺利了吧？”回程的马车上，冰若兰第一个开口道：“这就谈完了？他不会等到明天突然改口，临时追加一些别的要求吧？”

“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但我总觉得对方不会这么做，”回答她的人自然是安霁月，“我不知道你们感觉到了没有，这秃子在面对我的时候，似乎相当地……拘谨。”

别洛夫亲王是个光头，虽然这并不影响对方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至少就初次见面的观感来说，亲王给安霁月留下了很不错的印象：严肃而不死板的国字脸，沉稳可靠的气质，还有和“乌果尔人”这一身份完全不相符的博学，以及完全称得上是优雅的谈吐。

亲王能说一口发音非常标准的巍京官话，事实上这个光头一开口就把三个震旦人全都震住了。在会面中，亲王全程都使用震旦语和来客们交流，只有在回答卡塔琳时才使用戈斯帕达语。亲王甚至能准确使用成语，这为他赢得了不少印象分，顺便也让安霁月和冰若兰更加讨厌鲍里斯了……

“我也有这种感觉，”冰若兰看了看安霁月，“屏山的事情应该还没传到基斯里夫，他的态度未免有些过于友善了，就好像有什么人交代过他一样。”

由于卡塔琳在场，有些话冰若兰没法明说。安霁月知道修验卿没有说出口的潜在含义是什么，不过她并不是很担心这一点：“放心，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个秃子可是普拉格的统治者。”你我都知道那座城市潜藏着什么，冰若兰望向安霁月的眼神仿佛在如此说道。

“我会解决普拉格的隐患，到时候我会一并验证你的担忧。”就算蹦出一头大魔来我也能让它乖乖变成我的积分，安霁月同样用眼神示意了回去。

卡塔琳狐疑地看了看冰若兰和安霁月，不过聪明的萝莉并未说什么。

两百年前，普拉格沦陷于混沌入侵者之手。尽管在前任永世神选阿萨瓦?库尔被“虔诚者”马格努斯阵斩之后，秩序联军收复了这座城市，但是混沌的腐化已然深深地印刻在了这片土地上。自那时起，普拉格就有了“诅咒之城”的别称。哪怕基斯里夫人当时纵火焚毁了整座城市，然后在青烟袅袅的废墟上重建了它，种种诡异荒诞的异状依然徘徊不去，无论基斯里夫人使用何种方式反复净化，都始终无法根除。

参考葛朗尼石厅之战中，摧毁哈苏特祭坛能够得到积分的先例，安霁月认为净化普拉格的腐化应该同样也能获取一笔丰厚的收入。在与别洛夫亲王交涉的时候，安霁月就主动抛出了这个条件，以帮忙净化腐化作为交换，换取亲王在其他方面做出让步。

最终，双方达成协议，震旦人帮忙净化普拉格的腐化以及提供军事援助，而乌果尔人则要提供两千名战士参与北极远征，并向基斯里夫人信仰的所有神灵起誓，发誓欠震旦人一个人情。

至于之前亲王索要的额外的粮食什么的，自然是无了。尽管如此，乌果尔人依然一致认为自己赚到了——如果安霁月真的能够解决腐化的话。

震旦人这边就更不用说，安霁月愿意称这份协议为双赢，也就是她赢两次。

安霁月和冰若兰一声令下，安西军和冰氏家将们迅速行动起来。由于两支队伍都带了足够的辅助人员，他们在夜晚到来前就完成了出发前的准备工作。第二天一大早，两拨对外声称是同僚，但实际上彼此间毫无关联的震旦人收拾好行李，与别洛夫亲王的队伍一道出发了。

临行前，锦织繁询问是否需要她去处理掉某些“眼睛”，不过安霁月毫不在意地否决了副千户的提议。从震旦人踏入这座城市的那一刻起，使团周围一直有形迹可疑的家伙在徘徊。震旦人对这些人的来历以及意图心知肚明，而他们也并没有要隐瞒行踪的的想法。

当混合队伍抵达城门前的时候，鲍里斯骑着他的战熊伙伴厄斯金匆匆赶到。这是安霁月第一次见到这头据说是厄孙子嗣的白毛大仓鼠，对方在看到她的时候简直如临大敌，浑身毛发根根炸起，无论鲍里斯怎么安抚都不肯靠近安霁月一步。

理所当然地，红沙皇无法阻止节度使做任何事情。别洛夫亲王说了些场面话，而安霁月则似笑非笑地突然越众而出，吓得厄斯金呲溜一下躲到沙皇禁卫们身后，还发出了特委屈的叫声。

“我无需向你解释什么，你也无权要求我解释，”节度使笑眯眯地看着红沙皇，“让你的人打开城门，这样一来我们还能维持最起码的友好。”

“我在教会中的副手康斯坦丁，正在征募志愿者，”鲍里斯看上去并未动怒，反而突然换了个话题，“等你们解决掉那些满地乱窜的混沌畜生，将会有一群无所畏惧的战士与你们一同远征北极。”

在安霁月略微有些惊讶的表情中，红沙皇冷哼了一声：“我是熊父的神选冠军，我的信仰无人能及！永远都不要质疑这一点，女巫！”

……

注1：锦织繁17岁。黄种人和白人相比往往比较脸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