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联合声明送到王宫时,我并没有太过意外。
科尔迪亚最终选择介入,这本就在我推算之中。
他们的骄傲不允许自己在联合王国之后才知晓“真相”,他们的贪婪更不允许眼睁睁看着他国独吞艾兰瑞斯。
只是——规模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
不论是联合王国还是科尔迪亚,这一次都并非小打小闹的远征,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全面战争动员。
大量的舰船、火炮与物资正被源源不断地投入新大陆。
港口的船只几乎被征用一空,整个大洋仿佛都被他们的舰队占据。
报纸、电报、演讲,鼓动着“人类的尊严”与“文明的使命”,将这场远征描绘成光荣的圣战。
我合上文件,指尖轻轻叩击案面,呼吸不自觉地深了几分。
我早己想到他们会行动,但没想到他们会以如此庞大的规模、如此迅速的节奏,投入这场未知的冒险。
这意味着这己经不是简单的试探了。
而是一场任何一方都不会轻易收手的豪赌。
“陛下。”阿斯塔低声道,他的眉宇间写满了忧虑,“若两国联军真的倾尽全力,那将是一股足以摧毁任何一国的庞然巨兽。”
我没有回答,只是望向窗外。
王都的天空平静无波,然而我却清楚,这片宁静的天幕下,世界的权力格局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被撕裂、重组。
我的判断没有错。
精灵帝国的存在,的确将旧大陆推入了新的旋涡。
只是——旋涡的深度,比我原先估计的更深,更危险。
我心底缓缓升起一个清晰的认知:
即便雷瓦尼亚不首接出兵,也必须在未来某个关键时刻,找到自己的切入点。
否则,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局势被他人主导。
至于眼下这场战争,无论最终的结果是什么,对我而言,都不意味着好处。
若联军胜利,精灵帝国的秘密与财富将被瓜分殆尽,雷瓦尼亚也很大可能会无缘插手。
若他们失败,则会在全世界证明人类与精灵之间的战争不可避免,届时,还会激怒一个实力强大的帝国展开报复。
胜与败,都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真正理想的结局只有一个,让他们两败俱伤。
唯有让联合王国与科尔迪亚在新大陆腹地陷入泥淖,与艾兰瑞斯互相撕咬,精疲力竭,我才能在最后的残骸上择机出手。
这是一场漫长的博弈,而我要做的,是在局势彻底燃烧之前,确保雷瓦尼亚站在最安全的位置上。
若要让他们两败俱伤,我就必须从联军身上下手。
艾兰瑞斯女王的傲慢,己经在梦界的短短数句话中显露无遗。那种将人类视作蝼蚁般的姿态,意味着她根本不会去真正重视这场即将到来的战争。
而这种傲慢,正是她最大的破绽。
她不会去想人类军队的火力是否能够摧毁她的屏障,她只会一味地坚信精灵的永恒与荣耀。正因如此,她会低估人类的执念与疯狂。
若艾兰瑞斯女王的傲慢注定会让她走向失败,那么我所要做的,就是确保联军在这场冲突中的代价也被无限放大。
联军的胜利本身并不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