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盯着水面看了会儿,回头看向墙角那堆礼物——寒晶匣依旧裂着缝,红光早己消失,断剑静静躺在里面,剑刃上的裂痕似乎没变。
他走过去,蹲下身,伸手碰了碰匣子边缘。
冰凉。
再摸了摸自己的手腕,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又是来问东问西的……”他嘀咕了一句,“能不能让我安生几天?”
说完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拎起鱼竿准备回屋。
刚迈一步,眼角余光忽然扫到池塘边的泥土。
那里原本平整,此刻却多了一道极细的划痕,像是有人用手指轻轻划过,深不过半寸,长度刚好三尺七寸。
三行七列?三七?
他心头一跳,低头看自己的锄头——就靠在门边,齿口朝上,沾着些湿泥。
他记得自己今天下午翻完地后,是横着放回去的。
现在却是竖着插在土里。
谁动过?
他扭头西顾,没人。
大黄狗翻了个身,尾巴甩了甩,继续睡。
老龟壳动了动,缩进更深一点的阴影里。
麻雀扑棱了一下翅膀,没醒。
李凡盯着那把锄头看了好久,最后叹了口气,走过去把它出,重新横放在门边。
“明天得把这院子围起来。”他嘟囔着,推门进屋。
屋里还亮着油灯,火苗不大,摇晃两下就稳住了。
他坐到门槛上,鱼竿搁在腿边,背靠着门框,望着池塘发呆。
今晚太怪了。
先是断剑渗红光,然后有人半夜来问种菜和钓鱼的事,问完就走,连名字都不留。最离谱的是,他说的每句大实话,在别人耳朵里好像都能听出大道真意。
他越想越头疼。
“我只是个普通人。”他对着空气说,“就想种种地、钓钓鱼、吃口热饭。你们非要把我当神仙供着,有意思吗?”
没人回答。
大黄狗哼了一声,翻了个身。
老龟壳上凝了层薄露,顺着边缘滑落,滴进池塘,荡开一圈波纹。
李凡看着那圈水纹慢慢扩散,忽然发现不对劲。
刚才那滴露水落下时,水面倒映的月亮明明是圆的。
现在却变成了一道竖瞳般的狭长光影,像某种生物的眼睛,在黑暗中冷冷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