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笑着说了句“今天要钓大鱼”。
话音刚落,手里的鱼竿猛地一烫,像是被火燎了一下。
他下意识攥紧,指节都泛了白,但脸上还是挤出个笑模样,顺势扶住额头:“哎哟,这日头真够劲,我得进屋眯一会儿。”
众人立刻安静下来,陆小瑶第一个凑上来:“前辈您别硬撑,快去歇着!我们这就撤场子!”
“不急不急。”李凡摆摆手,脚步却己经往屋檐后挪,“你们玩你们的,我就靠会儿,透透气。”
他没进屋,而是贴着墙根绕到了院子后头。
竹篱笆挡着视线,外头那些修士还在叽叽喳喳讨论“凡祖语录”,谁也没注意他己经溜了边。
鱼竿还烫着,不是持续的热,而是一阵一阵的,像心跳。
他低头看了眼竿身,枯枝似的,连皮都没起一层,可那股热劲儿从掌心首往上窜,弄得他胳膊都有点麻。
他不信邪地甩了甩手,结果刚抬脚往池塘方向走,那热感又来了,这次更清楚——是从鱼篓那边传来的。
李凡眉头一拧,蹲在青石边上,伸手摸了摸鱼篓底部。
湿的,沾着泥,但温度正常。
他掀开盖子瞅了眼,里头空荡荡,连根草都没有。
可刚才那股热,明明是从这儿冒出来的。
他盯着鱼篓看了两秒,忽然想起什么,扭头看向池塘边那块石缝——就是之前渗出黑泥的地方。
现在表面干干净净,连水渍都没留下一点。
“见鬼了?”他低声嘀咕。
三年前他捡回这根破鱼竿时,只当是山里老头丢的旧货。
后来发现它能钓上些奇形怪状的东西,比如长着鳞片的蚯蚓、会发光的虾米,他也只当是这池塘水质特别。
至于大黄狗天天啃的骨头,老龟晒太阳的石头台子,他更是懒得深究。
但现在,事情不对劲了。
先是黑袍人半夜来问种菜行数,再是灰袍人盯着鱼篓方向发问,接着鱼竿发烫、黑泥爬动……这些事单独看都不算大事,可串一块儿,就让人脊背发凉。
他慢慢站起身,把鱼竿横在身前,像拿棍子防身似的。
这玩意儿三年来最厉害的一次,也就是钓上来一条尾巴分叉的泥鳅,还被大黄狗一口吞了。
可刚才那一烫,不像是泥鳅能搞出来的。
他沿着篱笆边缘走了一圈,脚步放得极轻。
草叶上露水未干,踩上去有点滑,但他不敢大意。
每经过一处墙角、石缝、树根,都停下来听听动静。
什么也没有。
风从东南角吹过来,带着点湿土味。
几只麻雀扑棱棱从屋脊飞下,落在篱笆上,叫得挺欢。
李凡抬头看了眼,心想这帮鸟最近怎么老在这时候凑热闹?
他刚往前走了两步,那几只麻雀突然齐刷刷转头,翅膀同时指向池塘边那块青石。
他又停住了。
鸟不会说话,可这动作太整齐了,不像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