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支明军虽然勇猛,但数量明显劣势,很快就被后金骑兵包围。一场血战后,明军旗帜倒下,再无动静。
希望如泡沫般破灭,城头重归死寂。
当夜,祖大寿召集众将议事。总兵府内气氛凝重,每个人脸上都写满绝望。
“今日来的可能是先锋部队。”监军道张春还抱有一丝希望,“主力或许还在后面。”
何可纲摇头:“若是主力来援,必是大军压境。今日来的恐怕是试探性进攻,看来援军不会来了。”
一句话击碎了所有人最后的希望。
突然,城外传来喊话声:“城上明军听着!我乃大金国范文程,请祖总兵答话!”
众将登上城楼,只见一队后金兵举火把护着个文士打扮的人,正是皇太极的谋士范文程。
范文程扬声道:“祖总兵!今日明军援兵己被全歼,可见朝廷早己放弃尔等!我大汗惜才,再给尔等一次机会:开城投降,保你荣华富贵;若再顽抗,三日后全力攻城,鸡犬不留!”
祖大寿冷笑回应:“范先生好意心领了!但祖某世受国恩,唯有以死报国!告诉皇太极,有本事就来攻,大凌河城与尔等血战到底!”
范文程也不多言,拱手离去。
回总兵府后,祖大寿却屏退左右,只留何可纲一人。
“可纲,你说实话,还能守多久?”祖大寿突然问,声音里透着从未有过的疲惫。
何可纲沉默片刻,实话实说:“若再无援军,最多十日。士兵们饿得拿不动武器,火药也所剩无几。”
祖大寿长叹一声:“我有一计,或可保全城中生灵。”
何可纲疑惑地看着他。
“我欲假意投降。”祖大寿压低声音,“待出城后,见机行事,或可反戈一击。”
何可纲大惊:“总兵大人!这……”
“不必多言。”祖大寿摆手,“我意己决。明日我亲自出城诈降,你留守城内。若我事成,举火为号;若事败……你就死守待援吧。”
何可纲还想劝阻,但祖大寿己转身离去,背影在烛光下显得格外苍凉。
这一夜,何可纲辗转难眠。拂晓时分,他突然被亲兵叫醒:“参将大人!总兵大人他……他独自出城了!”
何可纲惊得跳起,奔上城头。只见祖大寿单骑出城,手举白旗,向后金大营而去。
后金军显然也大吃一惊,很快将祖大寿引至中军大帐。
整整一天,城上明军焦灼等待。黄昏时分,才见祖大寿返回,但身后跟着一队后金兵,押送着十几车粮食。
“开城!迎粮!”祖大寿在城下高喊,“我己与皇太极达成和议,暂休兵戈!”
守军欢呼着打开城门。何可纲却心中不安,紧跟在祖大寿身边:“总兵大人,这是……”
祖大寿悄声道:“今晚子时,举火为号,里应外合突袭虏营。”说完便不再多言。
粮食的到来暂时缓解了饥荒,但何可纲心中的疑虑却越来越重。他注意到祖大寿带回的亲兵都换成了生面孔,而且总兵似乎有意回避与他单独相处。
子夜将至,何可纲按照约定准备突击部队,却总觉得事有蹊跷。他悄悄叫来那个孩童陈小五:“小五,你机灵,趁夜缒城出去,靠近虏营看看动静。切记小心,有任何异常立即回报。”
陈小五领命而去。何可纲则集结了五百精兵,等待信号。
时辰一到,果然见后金营中火起。祖大寿立即下令:“开城突击!”
何可纲却拦在前方:“总兵大人且慢!待探明敌情再出击不迟。”
祖大寿怒道:“何可纲!你要违抗军令吗?时机稍纵即逝,速速出击!”
正当争执时,陈小五突然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参将大人!不好了!虏营有埋伏!我看见他们故意放火,西下里全是伏兵!”
何可纲猛地看向祖大寿:“总兵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祖大寿面色惨白,突然拔剑指向何可纲:“拿下这个违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