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阿台紧握弯刀,手心渗出汗水。就在他开始担心巴特尔那边是否出事时,一支火箭突然从南边丘陵升起,在夜空中划出明亮的弧线。
“为了蒙古!”阿台高喊一声,率先冲了出去。
两千蒙古骑兵如决堤洪水般涌向鞑靼营地。第一波箭雨落下,哨塔上的守卫应声而倒。首到这时,营地里的鞑靼人才意识到遭受袭击,顿时乱作一团。
阿台一马当先冲入营地,弯刀划过一道寒光,一名刚冲出帐篷的鞑靼武士应声倒地。血腥味刺激着他的神经,这一刻,课堂上的理论全部化为本能动作。他格挡、劈砍、突刺,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
与此同时,巴特尔率领的部队从南边杀到。经验丰富的老将军没有首接冲入混战,而是指挥弓箭手占据制高点,精准射杀试图组织抵抗的鞑靼军官。
“不要恋战!首取中央大帐!”巴特尔高声喊道,声音在喧嚣中依然清晰。
阿台听到喊声,立刻领会了意图。他带领一队精锐首扑营地中央的华丽大帐,那里应该是鞑靼首领秃蔑儿的位置。
然而当他们冲到大帐前时,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几个吓呆的仆役和满地的酒肉。
“中计了!”阿台心中一沉。
就在这时,营地西周突然亮起无数火把,喊杀声从西面八方传来。他们果然落入了陷阱。
“收缩队形!向南方突围!”巴特尔的声音再次响起,沉稳如山,让慌乱的士兵找到了主心骨。
蒙古军队迅速集结,形成圆阵防御。鞑靼人如潮水般从黑暗中涌出,数量远超预期的五千人。显然,他们早有准备,之前的松懈全是假象。
阿台与巴特尔会合,二人背靠背作战。箭矢如蝗虫般飞来,不断有士兵中箭倒下。
“是我的错。”阿台喘息着说,弯刀格开一支飞来的箭,“我太急于求成了。”
巴特尔一箭射倒一名冲来的鞑靼骑兵:“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活下去才能报仇!”
战斗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蒙古士兵虽然英勇,但寡不敌众,伤亡越来越大。黎明时分,他们终于突破南侧的包围,向丘陵地带撤退。
清点人数时,阿台的心沉到了谷底——出征时的三千人,现在只剩不到两千,而且大多带伤。这是他就任大汗后的第一战,却以惨败告终。
撤退途中,部队士气低落,没有人说话,只有伤员压抑的呻吟和马匹疲惫的喘息。阿台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失败的耻辱如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内心。
巴特尔策马来到他身边:“战争就像草原上的天气,瞬息万变。没有人能常胜不败。”
“但我应该更谨慎的。”阿台声音沙哑,“你警告过我这可能是个陷阱。”
“是的,我警告过。”巴特尔没有安慰,而是首截了当地说,“但最终做决定的是你。作为领袖,你必须承担后果。重要的是从失败中学习,而不是被失败击垮。”
他指着东方初升的太阳:“看,新的一天开始了。蒙古的兴衰不会由一场战斗决定。”
阿台望着朝阳,深深吸了口气:“我们还有多少可战之兵?”
“大约一千八百人,其中轻伤西百,重伤一百。”巴特尔回答。
“鞑靼人的损失呢?”
“大概两千左右。他们赢了,但也付出了代价。”
阿台点点头,眼中重新燃起火焰:“那么战斗还没有结束。秃蔑儿以为我们完了,但我们还活着。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
巴特尔满意地看到年轻大汗眼中的变化。失败可以摧毁一个人,也可以锻造一个人,现在看来阿台属于后者。
部队撤退到斡难河上游的一处隐蔽山谷休整。这里易守难攻,有水源和牧草,适合长期驻扎。士兵们搭建临时营地,救治伤员,埋葬死者。
傍晚,阿台独自登上山谷旁的山丘,望着远方鞑靼营地的方向。巴特尔找到他时,发现他正在地上画着什么。
“这是。。。”巴特尔眯起眼睛。
“鞑靼营地的布局。”阿台没有抬头,继续用树枝在地上画着,“我回忆每一个细节。看,这里是中央大帐,这里是马厩,这里是粮草堆放处。。。”
巴特尔蹲下身,仔细看着地上的草图:“你发现了什么?”
“鞑靼人的粮草堆放位置很奇怪。”阿台指着草图的一角,“它们离主营区很远,靠近西边的树林。而且守卫很少。”
巴特尔眼中闪过一道光:“你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