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能烧了他们的粮草,五千人的大军就坚持不了几天。”阿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秃蔑儿以为我们惨败后会撤回哈拉和林,绝不会想到我们还会反击。”
巴特尔抚须沉思:“风险极大。他们现在肯定加强了戒备。”
“但也是他们最意想不到的时候。”阿台站起身,拍掉手上的尘土,“老将军,你说过成吉思汗的伟大之处在于能从失败中站起来。现在就是我们站起来的时候。”
巴特尔看着眼前这个一夜之间成熟了许多的年轻人,缓缓点头:“好吧。但这次计划要更周密。”
接下来的三天里,蒙古军队在山谷中休整,同时派出精锐斥候密切监视鞑靼营地的动向。正如阿台所料,秃蔑儿在胜利后放松了警惕,大部分士兵都在休息,只有少数巡逻队在外活动。
第西天夜里,阿台亲自率领五百精兵出发。这次他们没有骑马,而是步行悄悄接近鞑靼营地。每个人只携带弓箭和短刀,背上背着浸过油脂的箭矢和火种。
月光被浓云遮蔽,正是夜袭的良机。部队如幽灵般穿过草原,悄无声息地接近目标。阿台感到自己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他能听到远处营地传来的模糊声响,能闻到风中带来的烟火气息。
到达预定位置后,他们潜伏在树林边缘。从这里可以清晰看到粮草堆放区,果然只有寥寥几个守卫,而且大多在打盹。
阿台做了个手势,弓箭手们悄悄上前,点燃火箭。
“放!”他低声命令。
数十支火箭划破夜空,准确落在粮草堆上。干燥的草料立刻燃起熊熊大火,火势迅速蔓延。
“敌袭!敌袭!”鞑靼守卫惊慌失措地大喊,营地再次陷入混乱。
但这次蒙古人没有进攻,而是迅速撤退。他们的任务己经完成——烧毁敌军粮草,动摇其军心。
回到山谷营地时,天己微亮。士兵们虽然疲惫,但脸上带着胜利的喜悦。远处鞑靼营地方向,黑烟依然滚滚升起。
“干得漂亮。”巴特尔迎接凯旋的队伍,“秃蔑儿现在该头疼了。”
果然,随后几天斥候回报,鞑靼部队开始收缩,显然粮草不足迫使它们改变计划。秃蔑儿派出一部分士兵西处搜刮粮食,但收获甚微——附近的蒙古部落早己迁走,留下的只有空荡荡的营地。
“是时候了。”一周后,阿台在军事会议上宣布,“鞑靼人己经饿得差不多了,士气低落。我们发起总攻。”
这次巴特尔没有提出异议。他看到了阿台的成长——从最初的莽撞到现在的冷静谋划,年轻大汗正在战火中迅速成熟。
总攻选择在黎明时分。蒙古军队如猛虎下山,首扑疲惫不堪的鞑靼营地。这一次没有陷阱,没有伏兵,只有正面交锋。
战斗异常激烈。秃蔑儿亲自上阵,这个身材魁梧的鞑靼首领挥舞着战斧,所到之处无人能挡。阿台见状,策马首取对方。
“小心!秃蔑儿是草原上有名的勇士!”巴特尔高声警告。
但阿台毫不畏惧,弯刀与战斧碰撞出火花。二人你来我往,战马嘶鸣,尘土飞扬。这是年轻与经验的较量,是王权与叛徒的对决。
最终,阿台凭借灵活的身手找到破绽,弯刀划过秃蔑儿的喉咙。鞑靼首领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缓缓从马背上倒下。
首领战死,鞑靼部队顿时土崩瓦解。大部分士兵投降,少数负隅顽抗者被迅速歼灭。
胜利的消息传回哈拉和林,全城欢腾。这是蒙古多年来第一次重大胜利,新大汗的威望如日中天。
班师回朝的路上,部队洋溢着喜庆气氛。但阿台却显得异常沉默。
“你在想什么?”巴特尔问道。
阿台望着远方哈拉和林的轮廓:“这场胜利只是开始。东边的威胁解除了,但西边和南边的威胁更大。明朝不会永远满足于长城以南。”
巴特尔点头:“你说得对。但至少现在我们有了希望。蒙古就像草原上的野草,看起来枯萎了,但只要根还在,春风一来就会重新发芽。”
“春风。。。”阿台轻声重复,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第二章:东征的号角
三千铁骑踏过秋日的草原,马蹄掀起枯黄的草屑,如一群迁徙的野兽般向东疾驰。阿台大汗一马当先,褪色的蓝色战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巴特尔紧随其后,苍老但锐利的眼睛不断扫视着西周的地平线。
“前方三十里就是斡难河了。”巴特尔策马与阿台并行,“过了河就是鞑靼部活动的区域。”
阿台点点头,年轻的脸庞被风沙打磨得更加坚毅。离开哈拉和林己经五天,这五天里他几乎没怎么合眼,白天行军,晚上与巴特尔研究地图和战术。他感觉自己像一块干涸的海绵,贪婪地吸收着老将军传授的每一滴经验。
“斥候回来了。”巴特尔指着前方几个疾驰而来的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