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南衙旗官失声喊道。他的声音,像一根火柴,点燃了压抑的空气。
所有的镇魔卫,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那枚令牌上。
那枚令牌,他们太熟悉了。那是林副旗官的私印,他从不离身,甚至比命还重要。
沈砚的身体猛地一僵。他能感觉到,那些原本带着关切和疑惑的目光,在看到令牌的瞬间,变得冰冷,变得警惕,甚至,带上了一丝难以置信的……杀意。
王公公轻轻叹了口气。
“沈大人,你看,他们都来了。”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镇魔卫耳中,“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这三魂朱草,为何会出现在被破坏的法坛之下,又为何……会和林副旗官的令牌在一起?”
他将盒子向前一递,似乎是在邀请沈砚接过去。
沈砚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他感到一种极致的憋屈,像是一块巨石堵住了胸口,让他喘不过气。
他知道,他知道这都是假的!
这法坛是假的!这证据是假的!这整个局,都是为了将他,将镇魔司,拖入深渊!
可是,他能怎么说?他能怎么证明?
他没有证据,没有证人。他只有一颗被冤屈烧灼的心,和一身被刀锋撕裂的伤口。
“沈砚!”
曹猛的声音如同炸雷,他向前踏出一步,每一步都带着沉重的压迫感。
“你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解释?!”
他的手,己经按在了刀柄上。他身后的镇魔卫,也纷纷握紧了武器,刀锋在灯火下闪烁着寒光。
沈砚能感受到,那些寒光,不再是对准凤卫,而是齐刷刷地,对准了他。
他想说“我被陷害了”,想说“这是长公主府的阴谋”,想说“林副旗官是被他们杀的,然后嫁祸于我”!
可这些话,在王公公那滴水不漏的布局面前,显得多么苍白无力。
一个浑身是血,手持“脏物”,站在“正道法坛”前,周围是“受害者”——凤卫和王公公——的镇魔司都尉。
一个拉响了最高警报,却被发现与“邪物”和“同僚之死”息息相关的人。
他现在说什么,都会被视为垂死挣扎。
“怎么?无话可说了吗?”王公公的笑容更深了,他收回了盒子,像是确认了什么。
“沈大人,你或许不知道,我们的人在清理现场时,还发现了一些东西。”
他侧过身,对着法坛的另一侧指了指。
那里,几名凤卫正在小心翼翼地搬开一块巨大的青石板。青石板下,赫然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洞口。
一股阴冷、腐朽的气息,从洞口中扑面而来。
“咯吱……咯吱……”
有细微的咀嚼声,从洞口深处传来,像是某种生物在啃食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