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不见天日的地下暗渠。
这里是繁华神都的背面,是阴影与污秽汇聚的脉络。潮湿的空气里,混杂着铁锈、腐烂与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腥气。
沈砚盘坐在一块还算干爽的石台上,周身环绕着肉眼可见的黑色魔气,如同活物般扭动、呼吸。
每一次吐纳,他身下的石台,乃至周围的墙壁,都会被侵蚀得滋滋作响,留下大片焦黑的痕迹。
她不喜欢这里。
更不喜欢坐在他对面,那个悠然品着茶,仿佛置身于自家雅致庭院的书生。
谢清舟。
一个连走路都会微喘的病秧子,一个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灵力波动的凡人。
沈砚的目光充满了不加掩饰的轻蔑与杀机。
若不是此人通过某种诡异的渠道找上自己,并承诺能提供一处绝对安全的藏身之所,他早就一巴掌将这个碍眼的家伙拍成肉泥了。
“沈兄的《黑天镇狱功》,果然霸道绝伦。”
谢清舟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她微笑着,脸色苍白得像一张宣纸,仿佛下一刻就要咳出血来。
“只是,此功每进一寸,便如引黑狱之火入体,灼烧经脉,侵蚀神魂。长此以往,沈兄恐怕等不到报仇雪恨的那一天,自己就要先化作一具失去神智,只知杀戮的魔尸了吧?”
沈砚猛地睁开双眼。
轰!
浓郁的黑气瞬间暴涨,化作一只狰狞的鬼爪,裹挟着足以撕裂钢铁的狂暴力量,朝着谢清舟的咽喉狠狠抓去!
“你找死!”
沈砚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整个暗渠的温度都为之骤降。
功法有缺,这是他最大的秘密,也是他最深的痛处。
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竟敢当面揭开他的伤疤!
然而,面对这致命一击,谢清舟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他只是静静地坐着。
就在那漆黑的鬼爪即将触碰到他脖颈皮肤的刹那。
嗤!嗤!嗤!
空气中响起一连串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绷紧声。
数十根比发丝还要纤细的银色金属线,不知从何处冒出,如同凭空编织出的一张蛛网,瞬间缠上了那只魔气鬼爪。
银线之上,微光一闪。
“啊!”
沈砚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那只由精纯魔气凝聚的鬼爪,竟如同被阳光照射的积雪,在一阵青烟中迅速消融!
更让他惊骇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刺痛感,顺着魔气的联系,首刺他的神魂!
他豁然起身,死死盯着眼前的女书生模样,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凝重。
“偃师?”
“不入流的一点小把戏罢了。”
谢清舟依旧在笑,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在空中一点。
咔嚓……咔嚓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