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韩鹏盯着她的眼睛,“你看着我,告诉我,你是真心想嫁给他吗?”
媛媛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避开他的目光,轻声道:“是。”
马哲立刻上前一步,将媛媛护在身后:“听到了?韩鹏,该走了。”
韩鹏没动,视线掠过媛媛苍白的脸,落在她紧握的双手上——那双手在微微发抖。他突然想起红鸾给的玉佩,想起张继正的警告,心里某个角落豁然开朗。
“好,我走。”韩鹏缓缓后退一步,目光却像钉子一样钉在马哲身上,“但我警告你,马哲,如果你敢用媛媛幸福开玩笑,我不管你是谁,绝不放过你。”
说完,他转身就走,背影决绝。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青石板路上,像一道尚未愈合的伤疤。
马哲看着他消失在山路拐角,才松了口气,低头对媛媛说:“没事了,他走了。”
媛媛却望着韩鹏离开的方向,眼圈慢慢红了。她抬手按在胸口,那里藏着一枚小小的护身符,是上次韩鹏临走时塞给她的。
“哥,”她声音发颤,“我们。…。。!”
马哲眼神一黯,伸手扶住她的肩膀,语气沉重:“为了你好,只能这样。相信哥,他保护不了你。”
韩鹏刚走出不远,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的童声:“施主请留步。”
他回头,见是个身着绛红色僧袍的小喇嘛,约莫十来岁,眉眼清澈。小喇嘛双手合十,微微躬身:“师父让我引施主去后院一叙。”
韩鹏眉头微蹙,虽满心疑惑,却莫名觉得这小喇嘛并无恶意,迟疑片刻后点了点头:“有劳小师父。”
跟着小喇嘛穿过几重回廊,来到一处僻静的院子。院内种着几株玉兰,花瓣落了一地,空气中飘着淡淡的佛香。刚站定,侧门便被推开,一个穿着素色旗袍的女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竟是媛媛。
“媛媛!”韩鹏心头一震,下意识就要上前,却被那女子抬手拦住。
“韩施主,”女子声音平静无波,“我只能给你们三分钟。三分钟后,各归其位,莫要再乱了分寸。”
媛媛早己红了眼眶,挣脱开女子的手,几步跑到韩鹏面前,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韩鹏,我……”
“别说了。”韩鹏握住她冰凉的手,指尖触到她掌心的汗湿,心头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我都懂。”
媛媛猛地摇头,拉着韩鹏上了院子里一辆越野车,她推着韩鹏上了主驾驶位,自己上了副驾驶。
这一举动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把那个女人吓得花容失色,她的心脏仿佛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眼看着媛媛和韩鹏就要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那女人心急如焚,刚想要迈步上前去阻止他们,却突然被那名小喇嘛伸手拦住了去路。
小喇嘛面带微笑,不紧不慢地说道:“活佛法旨在此,一切皆由韩施主心意而定!”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女人见状,心中虽然百般不愿,但也不敢违抗活佛法旨,只得恭恭敬敬地跪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站起身来,默默地看着媛媛和韩鹏,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哀伤。
车子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媛媛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奔涌而出,她哽咽着说道:“你不懂……我爸妈听了我哥的话,坚决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我不能不听他们二老的啊!”
韩鹏的脸色也变得十分凝重,他紧紧地盯着媛媛,追问道:“你见过他了吗?你喜欢他吗?”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似乎想要透过媛媛的眼睛看到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媛媛被韩鹏的目光逼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她用力地抽回自己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地说道:“别问了!韩鹏,忘了我吧,就当……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
韩鹏显然没有料到媛媛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的身体猛地一震,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了一般。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开口道:“我们跑吧!好不好?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我们的生活。”
媛媛没接韩鹏的话,拉开越野车天窗的挡板,然后调试了一下座椅,她就这么半躺着看着天空:“要是下雨就好了,我能躺在这里看雨了!”说着话,她的眼角慢慢地红了。
韩鹏看着她泛红的眼角,看着她强装镇定却不停颤抖的嘴唇,突然将那枚红鸾给的玉佩掏出来,塞进她手里:“这玉佩你拿着,能护你周全。”
媛媛握着玉佩,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眼泪流得更凶了。
但是她还是咬着嘴唇,打开车门,头也不回的朝女人走去。
“时间到了。”旗袍女子的声音适时响起,伸手就要去拉媛媛。
“媛媛!”韩鹏忍不住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媛媛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被女子半扶半搀着走出了院门。
韩鹏站在原地,望着空荡荡的侧门,手里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温度。玉兰花瓣被风吹起,落在他的肩头,像一场无声的告别。
韩鹏脚步虚浮地走出大凤凰寺的山门,阳光刺得他眼睛发疼,却驱不散心头的寒意。远远就看见停在路边的越野车,可还没等他走近,一股阴森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司机老陈正缩在驾驶座上,脸色惨白如纸,双手死死攥着方向盘,指节泛白,整个身子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韩鹏顺着他恐惧的目光看去,只见不远处的老槐树下,站着三个身穿大红僧袍的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