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规模空前的“大整编”,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都他娘的给老子听好了!”
王铁成,这个八路军派来的“王疯子”,正站在一个用弹药箱搭成的高台上,对着下面那黑压压的、近八百名士兵,声嘶力竭地嘶吼着!
“从今天起!咱们独立团,不再分什么一营、二营!也不再分什么老兵、新兵!”
“我命令!将我们所有幸存的战斗人员,全部打散!重新整编!”
“成立三个主力作战营!一营、二营、三营!”
“每个营,下辖三个连!每个连,下辖三个排!每个排,下辖三个班!”
“老兵,就是骨头!新兵,就是肉!我要你们,骨肉相连!给我拧成一个拳头!”
“所有身经百战的老兵,全部下放到班排里去!担任班长!副班长!战斗小组组长!”
“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他指着那些眼神里还带着一丝迷茫的新兵,“把你们在战场上,用命换来的本事,都给老子,毫无保留地,教给这些新兵蛋子!教他们怎么开枪!教他们怎么隐蔽!教他们,如何在保住自己小命的同时,多杀几个鬼子!”
“三个月!我只给你们三个月的时间!”
“三个月之后,我要让咱们独立团,拉出去的每一个兵,都是一头,能独立作战的下山猛虎!”
“都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
震天的怒吼,在山谷间回荡!
……
而在更远处的、“鬼见愁”那片昔日的战场上。
另一个更加庞大的“军营”,也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拔地而起。
“都给老子快点!没吃饭吗?!”
三当家,挺着他那愈发圆润的肚子,手里拿着一根皮鞭,在他面前那一百多名穿着囚服的日军俘虏面前,耀武扬-威地来回巡视。
这些曾经不可一世的“帝国勇士”,此刻,都像一群被驯服了的牲口,麻木地,挥舞着手里的铁镐和锄头,在坚硬的岩石上,开凿着新的工事。
他们的伙食,很差。每天,只有两个黑乎乎的、掺杂着麸皮的窝窝头,和一碗看不到油花的菜汤。
他们的劳动强度,却极大。天不亮就要起床,一首要干到天黑,才能回到那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去。
稍有怠慢,迎接他们的,就是看守们毫不留情的鞭子和枪托。
“报告部长!”一名负责看守的伪军“劳动改造积极分子”,点头哈腰地跑了过来,“那个渡边,又……又在闹绝食了。”
“绝食?”三当家冷笑一声,他走到一个被单独关押在木笼子里的、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的“囚犯”面前。那人,正是曾经不可一世的渡边一郎大佐。
“渡边大佐,”三当家蹲下身,用一种猫戏老鼠般的语气,说道,“听说,你又不想吃饭了?怎么?是嫌我们黑风山的伙食,不合你的胃口?”
渡边一郎缓缓地抬起头,他那双曾经如同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睛,此刻,早己变得浑浊不堪,充满了死一般的灰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