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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贝加尔湖（第7页）
绳索一寸寸收回，水面却泛起诡异的蓝光。
蓝光越来越盛，竟将冰穴映得通亮！
终于，一名冰蛙破水而出，面色惨白，双手高举——
掌心托着一团蓝幽幽的火！
那火无根无柴，却在寒风中猎猎燃烧，火心是一粒拇指大的石卵，通体透明，内部似有液体流动。
“鬼火！”
有人惊呼。
章衡却一眼认出：“磷火石！唐人以磷石粉裹硫磺，制成水下照明弹，遇水自燃。”
他取来一只铜盆，将磷火石投入水中。
“噗——”
火团瞬间熄灭，盆水却泛起一层幽蓝荧光，照亮了盆壁上的刻纹——
竟是“开元通宝”西字！
众人面面相觑，寒意顿生。
章衡却大笑：“唐人以磷火照船，今人借磷火破冰，因缘际会，天助大宋！”
他当即命人收集所有磷火石，带回船厂，准备制成“水下火井”，用于后续炸冰。
末时，冰下最后一件重物出水——
一根完整的鲸骨龙骨！
龙骨长约西丈，弯如弓背，表面布满刀砍痕迹，显然是唐人以鲸骨替代杉木，用作船之龙筋。
更令人震惊的是，龙骨内侧竟嵌着一枚铜制铭牌，上刻：
“大唐登州水师，开元二十九年，奉旨北上，至北海而没，龙骨留镇湖神，勿动。”
章衡抚摸铭牌，良久不语。
沈继志低声问：“相公，龙骨是否按唐人遗言，留镇湖底？”
章衡摇头：“唐人之意，是留‘镇’而非留‘葬’。
今日大宋既至，当以此为梁，续唐人之志。”
他转身，面向八万民夫，高举龙骨，朗声道：
“唐人未竟之航，由我大宋完成！
此龙骨，将作新船之主梁，名曰——‘开元遗志’！”
八万民夫齐声高呼：“万岁——万岁——”
呼声里，龙骨被缓缓抬上冰岸，安置于北海船厂最显眼的位置。
夕阳西照，龙骨在雪地上拖出长长的影子，像一条沉睡千年的巨龙，终于睁开了眼睛。
当夜，章衡独坐冰缘，面前摆着三件物事：
——唐军星盘，指针正指北辰；
——磷火石，在铜盆中幽幽放光；
——开元遗志龙骨，横陈如雪。
他取出匕首，在龙骨尾端刻下一行新字：
“大宋元祐二年冬，章衡率万夫，续唐航路，自此北海无夜。”
刻罢，他抬眼北望。
极远处，狼居胥山在月色下巍然耸立，山脊如狼背，正缓缓苏醒。
章衡轻声道：
“明日，登狼居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