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抖着手,从袖中掏出那两份供状,用尽全身力气高高举起。
“淮安府,黑鸦楼杀手,‘非命’!”
“湖广私军副将,陆谦!”
“这两个人,你,认还是不认?!”
每一个字,都重重敲在严嵩甫的心上。
他的身躯剧烈一晃,脸上血色尽褪。
他怎么会知道?!
他怎么会知道得如此清楚?!
陆谦……那个废物,全招了?!
“一派胡言!”严嵩甫本能地咆哮,声音里是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恐慌,“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
魏鉴将供状狠狠摔在地上。
那两份薄纸,此刻却重若泰山。
“这就是证据!”
“‘非命’的供状,写明了你如何通过管家严福,出价五万两,买淮安知县陈默的命!”
“陆谦的供状,更是将你如何瞒天过海,在湖广豢养三千私军的细节,描绘得淋漓尽致!”
“还有!你命令心腹韩貂,伪装‘靖安军’,劫掠五十万两赈灾白银!”
魏鉴向前一步,声若洪钟!
“严嵩甫!你结党营私,贪赃枉法,尚可容忍!”
“但你雇凶杀官,豢养私军,己是动摇国本!”
“你,罪该万死!”
“污蔑!这是伪造的!”严嵩甫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是陈默那竖子与你串通,陷害本辅!”
“是吗?”
李凌玥的声音,再次从珠帘后响起,平静,却带着让人生寒的凉意。
“巧了。”
“本宫这里,也收到了一份,从淮安送来的,一模一样的供状。”
一名太监应声而出,将另一份卷宗,在百官面前,缓缓展开。
两份供状,笔迹、手印,一般无二。
铁证如山。
殿内风向瞬变。
吏部尚书率先走出队列。
他摘下官帽,对着御座深深躬身。
“启禀殿下。”
“臣有事要奏。”
他声音带着颤抖:“严首辅曾暗示臣,对非其党羽的官员,在考核与升迁中打压。”
“臣一时糊涂,有罪!”
他这一跪,殿内气流骤变。
兵部侍郎紧随其后。
“臣,弹劾严嵩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