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二十岁的文官,平定一场地方叛乱,就一步登天,首接封侯!
这不是恩赏!
这是捧杀!
这是将陈默放在天下所有士绅门阀的烈火上,活活烤死!
然而,李玄的声音没有停。
他缓缓转过身,用一种近乎残忍的,玩味的眼神,死死锁住李凌玥的脸。
“再传一道旨意!”
“自即日起,凡淮安府送抵京城之一切奏章、文书、捷报!”
他的声音放得很慢,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的钉子。
“皆需,一式三份。”
“一份,送内阁。”
“一份,送你这监国长公主府。”
他走到李凌玥面前,俯下身,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吐出了最后的判决。
“而最后一份,必须由金鳞卫昼夜兼程,首接送入问仙宫……朕的丹炉前。”
“朕,要亲眼看。”
他的声音转为洪亮,响彻整个府邸。
“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截留、延误!”
“违者——”
他停顿了一下,享受着妹妹脸上血色褪尽的模样,然后吐出那个字。
“斩!”
一个“斩”字,如同一道无形的圣旨,将枷锁套在了李凌玥的脖颈上。
他没有削去她的监国之权。
他只是用最首接,最霸道的方式,在她完美的权力版图上,硬生生挖出了一个名为“陈默”的缺口。
他在告诉所有人,陈默,是朕的禁脔。
他也在告诉李凌玥,国,你可以监。
但这颗丹药,你,不能碰。
李凌玥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堂内的烛火,在她眼皮上投下颤抖的光影。
她输了。
在这场兄妹的博弈中,她用的是权谋,是人心。
而他用的,是规则。
君权。
君权,才是世间最锋利,最不讲道理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