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鸦楼的眼睛,就是我的眼睛。”
“他们的大军在扬州城下等着我。那他们的大后方呢?比如这高邮的漕运码头,吴江的铁矿,松江的船坞……谁在守?”
“他们用来集结大军的粮草,藏在哪座庄子里?他们从各地抽调私兵的路线,经过哪条水道?”
陈默的笔尖,在地图上连成一条条诡异的线。
“他们以为我要和他们在扬州决一死战。”
“而我的刀,却会从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捅进他们的心窝。”
“我要在他们大军的眼皮子底下,烧光他们的粮仓,端掉他们的老巢,断掉他们的退路!”
“我要让他们在扬州城下,从等我,变成等自己老家被抄的战报!”
陈默放下笔,后堂内一片死寂。
石敢当只觉得一股热血从脚底首冲天灵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那不是恐惧,是极致的兴奋。
秦文谨身体微微发抖,他看着陈默,像是看着一个披着人皮的鬼神。
阳谋。
这是根本无法破解的阳谋!
只要江南士绅还想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就必须跳进陈默为他们量身定做的陷阱。
“这一战,打的不是兵力,不是城池。”
陈默的声音,为这场疯狂的计划画上句点。
“打的是人心,是胆气。”
“我要的不是一场胜利,我要的是他们的崩溃。”
“我要用这一战,彻底打断江南士绅的脊梁骨!”
他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声音转为绝对的命令。
“传我将令!”
“全军休整三日,收编降兵,扩至五千!”
“三日后,全军开拔!”
“兵发扬州!”
“是!”
这一次,吼声震天,再无一人有半分迟疑。
就在这时。
“报——!”
后堂的门被猛地撞开,一名斥候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声音尖锐。
“侯爷!”
“京城来人!”
斥候跪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用尽全力喊道。
“户部侍郎钱谦,率长公主亲卫仪仗百人,护送五十万两赈灾银,己至城外三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