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是圆的。”
秦文谨和林彦俊,彻底懵了。
他们完全听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陈默嘴角的线条,忽然向上扬起,那不是笑,而是一种近乎疯狂的,掌控一切的冰冷弧度。
“所以,我不跟她玩了。”
“献出千万两白银,不是认输,是买路。”
“买一条,通往大海的路!”
“我要用这些钱,建船,建大厦王朝从未有过的巨舰!”
“当我们的舰队,能将瓷器和丝绸,卖到世界尽头,换回一座又一座金山。”
“当海外的香料和黄金,像不要钱的沙子一样涌入扬州港。”
他伸出手指,在舆图上重重一戳,戳在了江南那些密密麻麻的田庄上。
“到那时,你们告诉我。”
陈默盯着他们,一字一顿。
“这些士绅视若性命的几亩地,还值钱吗?”
“他们赖以为生的祖宗规矩,还算个屁吗?!”
秦文谨的脑子,嗡的一声。
他呆呆地看着舆图上那个圈,看着陈默眼中燃烧的火焰,一个荒诞、疯狂,却又无比宏大的世界,在他眼前轰然展开。
这不是认输!
这不是退让!
这是釜底抽薪!
这是要掀翻整个棋盘,用大海,淹没这片陆地!
“侯……侯爷……”秦文谨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不是在害怕,而是被这股超乎想象的雄心,震慑得灵魂都在颤栗,“您……您是要……”
“传令。”
陈默的声音,恢复了绝对的冷静,不带一丝一毫的情绪。
“奏章,八百里加急,送往神京。一个字都不要改。”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再传一道将令。”
“以我之名,于扬州设‘格物院’、‘船政学堂’。”
“张榜告示全江南——”
“凡能造船之匠,观星之士,远航之徒,不问出身,不问过往,皆可入我麾下。”
“我陈默,以淮安侯之位担保。”
“要人,给人。”
“要钱,给钱!”
“我只要一样东西。”
陈默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清晨带着咸腥味的海风,猛地灌了进来,吹动了他的衣袍。
他看着远处那轮即将跃出海平面的红日,声音不大,却传遍了书房的每一个角落。
“我要这天下的规矩,从今往后,我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