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王李泰退场了。
与其说是离开,不如说是狼狈逃窜。
他身上那股属于皇室的威压,在陈默那句“您猜,陛下会先处置谁”的质问面前,彻底瓦解。
他走后,船政学堂上方笼罩的压抑气氛,瞬间消散。
数百名年轻学子看向陈默的目光,变得更加狂热。
在他们心中,陈默己不仅是一位侯爷、一名官员。
他是敢当面顶撞亲王,甚至能将皇帝旨意玩弄于掌间的非凡人物。
追随这样的人,何愁不能功成名就?
然而,一时的振奋无法解决实际问题。
当夜,侯府书房。
灯火通明,映照着秦文谨手中的那本账册。
他将账册递到陈默面前。
秦文谨的脸上,向来精明,此刻却写满忧虑。
“没钱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侯爷,属下请罪。”
“扩招万人,预算翻了十倍……”
“照这个开销,我们从江南查抄的全部家底,不出三个月,便会消耗殆尽!”
“这简首是用一座金山,去填一个无底深渊!”
陈默没有去看账册。
他的视线落在另一份情报上。
那是一份关于江南所有大型船坞、木料商人、以及顶级船匠的详细名单。
“文谨,我再问你一遍。”陈默没有抬头。
“钱是什么?”
秦文谨愣了一下。
他本想重复那些老套的“国之血脉”理论,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陈默要的不是那些空泛之词。
陈默放下情报。
他抬头,目光沉静。
“钱,是活的。”
“它只有在流动中,才能创造出远超自身的价值。”
“我们现在将钱花出去,并非单纯的消耗,而是在加速这种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