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滚动的声响中,达克乌斯、芬努巴尔、耶利安与吉纳维芙穿行于车队之间,步伐不急不缓。街角的风吹动旗帜,红与蓝交织在一起,像是象征着阿苏尔与杜鲁奇命运的丝线,在这一刻紧紧缠绕。
直到车队入另一条街道。
芬努巴尔望着远去的车队,久久未语,最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看向了达克乌斯。
“过程可能有些坎坷,但结果是注定的。”尽管芬努巴尔什么都没说,但达克乌斯知道对方在表达什么,不等对方开口,便先一步安慰道。说到这里,他停顿片刻,嘴角微微扬起,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语气忽然变得轻松起来,
充满了笃定和调侃,“实在不行,我开无双,到时候把他们全杀了!相信我,我有这个实力!”
芬努巴尔的神情先是凝滞,随即嘴角抽动,露出一副又想笑又无奈的表情。最后,他实在忍不住,咯的一声笑了出来,那是无语至极,却又透着某种解脱的笑。
“震旦有句老话。。。。。。”达克乌斯忽然正色,又像在努力回忆,“不破。。。。。。不立,大破。。。。。。大立,晓喻。。。。。。新生。”
他磕磕巴巴地将这句话硬生生转化成艾尔萨林语,让吉纳维芙当场侧目,差点没笑出声。
她忍了几秒,嘴角却依然止不住上扬的弧度。若不是场合不对,她真想问一句:“我在震旦待了这么多年,怎么从没听过这句话?”
“很有哲理!”芬巴尔咀嚼了一番后,缓缓点头,承认道。那语气带着一种罕见的认真,仿佛真被某种古老而晦涩的智慧击中要害。
“在人生的道路上,要勇于面对挑战,敢于打破常规,才能在逆境中崛起,迎接更加美好的未来。”达克乌斯边说边用手比划着,仿佛在讲述某种远东哲理课堂的核心教义,“不打破旧有的规则,就无法创建新的规则;只有打
破旧有的规则,才能创建新的法则;只有通过打破旧有的规则,才能获得新生。”
灌了一顿鸡汤后,他自己都嫌?了,撇撇嘴,懒洋洋地补了一句。
“这街道太窄了。”
那一瞬间,空气里的庄重感碎得干干净净。
的确,街道实在太窄。
洛瑟恩的城市布局本来就精致得过头,阿苏尔们那种追求曲线美和装饰性的规划理念,到了现实中往往意味着寸步难行。
马车的轮子在石板路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街角的立柱、悬垂的遮阳篷、层叠的雕饰阳台几乎让每一辆车都要侧身而过。
当然,这有点夸张了。
达克乌斯回来后,马雷基斯不止一次跟他吐槽洛瑟恩的街道过于狭窄了,经常堵车。对于马雷基斯的吐槽,他是懒得理会的,在他看来,马雷基斯是被圣火烧坏了脑子,得了老年痴呆症,彻底忘了旧时代的纳迦罗斯是个什么
鸟样。
他第一次见到马鲁斯,是在克拉卡隆德的城墙上。
那是老城墙,位于城内。不是什么象征权威的内城,而是典型的积年叠加?????一座城套着一座城,一层包裹一层。
纳迦罗斯的城市没有长期规划,只有统治者的短视修补。
水多了加面,面多了加水。
人口超过了承载,就往外修,修完再筑新墙。
到最后,整个克拉卡隆德就像一块巨大的千层饼,每一层都裹着旧日的伤疤和新生的皮肉。
除了贵族区,其他地方走起来就像进了一个呼吸的迷宫,街巷彼此缠绕,屋顶几乎相接,阴影层层叠叠,天光永远照不到地面。
必要的时候,工事是不需要修建的,都是现成的,临时的、拼凑的。
不在那里生活的人,进去都得憎。
达克乌斯记得很清楚。
他从克拉卡隆德贵族区出发,去往伐木场时所走的路径,那根本不是人走的。那是一条逼仄,扭曲、诡异的通道,连空气都带着潮湿的腐朽味。
“确实。”芬努巴尔愣了愣,片刻后点头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