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小说

第三百八十九章 你敢伤她（第2页）

“我没忘记！”周阳晨突然失声叫道，笑声带着哭腔。

“你不来的时候我，我每一天都是数着日子过！数你会去几次图书馆，数你每天吃一顿饭，数天冷时你会穿几件衣裳！”

他踉跄着指向床底，铁皮盒里装满了未寄出的信，信封上的“阳晨收”被泪水晕染得模糊不清。

“这些年我扮演周阳晨，可只有对着这些信，我才敢做真正的张卫国！”

周阳晨瘫坐在墙角，脸上泪痕与血污交错，突然爆发出一阵癫狂的笑声。

他望着张卫国，声嘶力竭：“你以为我没有后悔吗？无数个夜里，我都在恨自己！恨自己换了你的身份，把本该是天之骄子的你，送到那暗无天日的山沟里！”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可是我。。。我真的没办法啊！”

张卫国的喉结剧烈滚动，眼眶瞬间通红。

他深吸一口气，嘴角却扯出一抹苦涩的笑：“看吧，到现在你还在说没办法。”

他上前一步，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

“大哥，你知道吗？我数着日子盼天亮，我曾经无数次盘算，要怎么把你带出来。只要你等我两年，两年而已！两年时间，我就能攒够钱，把你救出来！”

周阳晨猛地抬头，瞪大的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

他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有着相同面容的弟弟，突然想起小时候，张卫国总把最后一块糖塞进他手里的模样。

此刻那些记忆与现实重叠，刺痛着他的心。

“你。。。你说什么？”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颤抖的手指悬在半空，仿佛想要触碰却又害怕打破眼前的一切。

张卫国撑着膝盖缓缓起身，指腹用力蹭过泛红的眼眶，带起一片潮湿的凉意。

他垂眸望着蜷缩在地的周阳晨，掌心朝上摊开。

“很可惜，你没有珍惜我给你的机会。”

喉结滚动着咽下酸涩，他突然轻笑出声。

“但大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并非心甘情愿留在那里，你又怎么能顺顺当当回到省城？”

周阳晨的瞳孔剧烈收缩，喉间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咽。

他张着嘴想要发出尖叫，却发现舌尖像被滚烫的铅块压住，所有声音都卡在喉咙里，化作急促而破碎的喘息。

张卫国单手插兜，漫不经心地耸了耸肩。

这个动作与记忆中某个雨天如出一辙，那时他们都还是孩子，张卫国把最后半块硬糖塞进他掌心，也是这样满不在乎地说：“我不爱吃甜。”

可此刻他的声音却凉得像淬了冰：“可是，你终究没能好好把握住这来之不易的生活。”

周阳晨彻底瘫软在地，后脑勺重重磕在砖墙上，发出闷响。

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进衣领，咸涩的味道让他想起山沟里浑浊的雨水。

原来那些深夜里辗转反侧的愧疚，那些在噩梦中惊醒的恐惧，都成了一场可笑的误会。

他从未想过，自己拼命攥在手心的“命运”，竟从一开始就是弟弟亲手推过来的馈赠。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周阳晨突然冲向窗口。

张卫国冲上去，手掌死死扣住周阳晨后颈，在对方纵身跃窗的刹那将人拽回。

潮湿的夜风卷着雨水灌进屋内，下一秒，防盗门轰然炸裂，荷枪实弹的警察如潮水般涌入。

“别动！”

周阳晨被冲进来的警察按倒在地，而张卫国则是十分淡然的上前一步，朝着警察伸出了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