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瞧,我这才买回去用了多久?这就浑身起疹子。”
男人指着自己身上的红点,展示给众人看。
这一看但真的吓到了不少人,众人连连退却。
铜炉里苏合香还未燃尽,门外忽传来瓷器碎裂声。粗汉撞翻门边青瓷缸,左手高举着半块香皂嘶吼:”大家看看,就是用了这家的皂角,老子浑身就成了这个样子。”
“为了赚钱就这样不顾他人性命吗?!”
水缸里养的并蒂莲摔得支离破碎,谢听晚扫过汉子虎口处的茧子——那是常年握刀留下的痕迹。
谢听晚心中清楚,皂角不会有问题,有问题的是这个人。却没成想这人如此漏洞百出,真正想算计自己的那个背后之人莫不是把自己当成了傻子……
不等谢听晚开口解释,周围有人开口胡诌道:“说起来,就连这铺面从前都是走水死了人的。没有哪个正儿八经做生意的人会要这样的铺子。”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之前的掮客派来的人,故意要抹黑门面的。只是谢听晚怎么也想不到两拨人撞在一起了。
张大郎怒斥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这铺子原主人就是我,不过是小厮打瞌睡弄翻了火烛罢了,怎么就和人命扯上关系了?”
“你若是再乱说话,我便抓你去见官了!”
那人闻言非但没有收敛,反而越发得意起来。
“瞧瞧,大家伙瞧瞧,这大户人家出来的果然是不一样,话没说几句就开始威胁人了。”
“这以后谁敢说她家皂角一句不好啊?”
听着这煽动性的话语,众人看谢听晚的眼神很明显变了。
张大郎似乎是想要继续同那人争辩,但却被谢听晚给拦住了。
不过是说些风言风语,好解决的很。最棘手的还是面前这个浑身都长满了红疹子的男人,若是这件事情处理不好,从此只怕再不会有人来买皂角了。
“这位大哥稍安勿躁。”她抬手将鎏金鹤嘴壶里的雪水注入琉璃盏,羊脂玉般的香皂在温水中化开层层莲纹,”若真是我香雪阁的物件害人,我愿以千金相偿。只是也总得给我机会把事情弄清楚不是?”
那汉子闻言眼底闪过贪婪,抓挠脖颈的手却更用力几分,血珠顺着锁骨浸湿粗麻衣领:”你还要怎么弄清楚?事实不都摆在面前了,我如今都这个样子了,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那人说着就要来扯谢听晚的衣袖,谢听晚顺势擒住他手腕,葱白指尖按在脉搏处。
男人惊觉不妙,用力想要甩开谢听晚的手,但谢听晚却已经探出来些蹊跷。
“大哥这红疹起得蹊跷,晨起是否用过狼毒草煮的汤药?”
谢听晚声音清泠如碎玉,惊得汉子额头起了密密麻麻的冷汗,但还是坚持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什么狼毒草,我全然不曾听过。我都说了,这就是用了你香雪阁的皂角才会如此!”
谢听晚笑说:“既然现在你我各执一词,那不如请个郎中来验一验就知道了。一来服用过狼毒草的人脉搏很明显,二来也可以验一验我这皂角里头的东西到底有没有毒。”
“不过这就需要大哥你配合了……你可愿意?”
男人自是不愿,嘴里念叨着,“我哪有那个闲工夫?给我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