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被推上风口浪尖,声名毁于一旦,那她那个所谓的军官丈夫到时候是否还会一如既往。
女人看着谭瑛柔和的侧脸,有些冷漠的想。
她会被毫不留情地休掉吧。
弃如敝屣。
“……”
草药浓郁的苦涩气弥漫开来,直熏得人扭起嘴脸。
谭瑛皱起眉毛,很轻的在口鼻处扇了扇。
女人回过神来,脑袋里的某根神经倏地一颤。
自己没有发出声响。
她没有被发现。
不会声名狼藉。
也不会被丈夫休弃。
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
谭瑛将茶炉煮开的药汤倒到盆里,滚烫的热气直往上扑。
她说,“等水温些的时候,你自己清洗一下,我就先走了。”
这时。
女人开口叫住她,终于问出了心中所想。
“为什么帮我?”
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费这么大的力气去救一个肮脏低贱的娼妓。
为什么……
谭瑛想了一下,她的确不是什么博爱圣母的人物。
不然早就会在女人刚生病的时候就施以援手,而不是会一直拖到现在,等到她行走都成问题,快病死之际。
那为什么要帮她。
“或许,是因为……”
谭瑛轻声道,“我觉得人不该是这个死法吧。”
父母给予生命一场,即便是最后活得低贱如尘埃,也不该沦落个如此屈辱潦草的结局。
要改写,要向上,要拼尽全力的去拯救自己。
死得其所。
这就是谭瑛的人生信条。
“不该是……这个……死法……”
女人喃喃着重复。
眼底似乎重新燃起了一点光亮。
干裂的嘴皮震颤,“你叫……瑛瑛?”
她问道。
谭瑛笑道,“我叫谭瑛,你呢?”
女人说。
“……相崇春。”
谭瑛转身离开,“那就努力活下去吧,相崇春。”
她悄悄地回到屋里,无人发现。
不知怎地,灶房的窗户似乎开了,凉飕飕的冷风隔着一道门都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