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东来苦笑:“所以我才是那个最危险的人?”
“不。”阳海彩目光灼灼,“你是唯一能终结这一切的人。”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急促脚步声。一名内卫疾步而来,单膝跪地:“禀大人!洛阳急报,城外三十里发现大规模蝗群,形态与寻常不同,周身泛金,飞行无声,已啃食万亩良田,百姓恐慌!”
“金蝗?”郭令威霍然起身,“比红蝗更进一步!”
“不止洛阳。”另一名信使奔至,“太原、汴州、襄阳皆有异象,蝗群所过之处,草木尽枯,连泥土都呈灰白色,疑似被吸尽生机!”
海东来闭目,脑海中浮现出小唐历史中那些惨烈记载:蝗过之地,赤地千里,人相食,骨露野。而这一次,显然更为恐怖。
“山王没死。”他睁开眼,“他的意志,还在延续。”
“或许……”聂红线低声接道,“他根本就没想过要死。”
众人陷入沉默。良久,郭令威缓缓道:“钦天监查到,此次蝗灾源头,指向西域。”
“西域?”风搏虎惊讶,“那边荒凉贫瘠,怎会有如此规模的蝗群?”
“正因为荒凉。”海东来冷笑,“最适合隐藏真相。”他看向郭令威,“师叔,可还记得我曾说过,那个世界的小唐,鲨鱼被称为‘章举’?”
郭令威一愣:“你是说……语言差异?”
“不止是语言。”海东来眼神深邃,“是规则。那个世界的小唐,对自然的认知与我们不同。他们称章鱼为章举,鲨鱼却另有其名,说明他们的生物分类体系独立演化。而我们的世界,鲨鱼古称‘鲛’或‘沙鱼’,从未有过‘章举’之称。”
“所以?”
“所以??”海东来一字一顿,“山王可能来自那个世界。”
空气仿佛冻结。阳海彩呼吸一滞:“你是说,他是异界来客?”
“否则如何解释他掌握的蝗灾秘法?如何解释他对鼓声的执着?又如何解释,他能在冰川溶洞中消失无踪?”海东来环视众人,“他不是失败,是转移。他将自己的意识,通过兵魂与镜子的联系,投射到了另一个时空。”
郭令威喃喃:“所以他现在,在另一个世界培育新的蝗灾?”
“不。”海东来摇头,“他在两个世界同时进行。”
“什么意思?”
“你们以为,为何最近长安如此平静?阳光明媚,万物生长?因为这里的‘灾厄’,已经被抽离,转移到了其他地方。”他指向东方,“洛阳、太原、襄阳……这些地方爆发的蝗灾,其实是本该降临长安的劫难。”
阳海彩脸色发白:“他在用其他城市,喂养长安?”
“更准确地说??”海东来声音冰冷,“他在用整个大唐,喂养他自己。”
风搏虎握紧刀柄:“那还等什么?杀过去!”
“杀谁?”海东来苦笑,“你连他在哪都不知。而且……”他低头看着鼓,“他早就在等我了。”
“你怎么知道?”
“因为鼓声。”海东来轻抚鼓面,“每一次我敲鼓,都能感觉到一股回应。那不是敌意,是邀请。”
阳海彩猛地抓住他手臂:“你不能去!”
“为什么不去?”海东来反问,“若我不去,下一个被吞噬的,就是长安。到时候,不只是蝗虫,可能是整座城的人,都会变成他‘进化’的养料。”
郭令威沉声道:“你有几成把握?”
“没有。”海东来坦然,“但我必须试。回光之境,我尚未冲击成功,可若借此机会,在生死之间感悟天地运行之理,或许……能一举突破。”
“太险了。”聂红线蹙眉,“你若失败,兵魂反噬,恐怕会沦为另一个山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