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筏上的白衣人看痴了。
那年轻公子清了清嗓子,努力使自己的嗓音听着沉而不腻,扬而不轻浮,他朗声道,“在下京城王家儿郎,倾慕……”
他激动的话语还没说话,就见船头飞来一把鱼叉。
“倾慕你大爷!”
“就你那风流,掉进河里鱼都嫌脏。”
那年轻公子双腿在竹筏上摇摇晃晃,怒目而视高船上的白微澜。
白微澜把宴绯雪揽在自己怀里,气势汹汹看着那差点被自己砸翻船的竹筏,“小六,给我把他丢江里喂鱼!”
小六看了眼那白衣人,这不是京城里风流不羁的王公子吗。
真是不开眼,敢调戏到他们王妃头上。
等小六把那王公子押着脑袋吃几次江水后,才借着绳子纵身飞了回来。
一旁三个孩子们齐齐鼓掌,小六嘿嘿笑得起劲儿,逐渐迷失在追捧中。
一抹红火的残阳逐渐没入江面,霞光万丈。
二楼晦暗不清的舱内,盈盈腰身又被抵在门板上,红霞从木窗透进来,映着舱内朦胧的黄昏与门板上宴绯雪那张逐渐靡艳的脸。
宴绯雪半眯着眼微仰着颈项,迷离的光线中只觉得霞光浸染了江面。脆弱瓷白的脖子被男人染上了情-欲的羞红,可仅仅这样还不够,白微澜的犬齿好似寸寸逡巡想将他拆之入腹。
白微澜的醋意灼烧着血液,蠢蠢欲动逼红了眼角。
可白微澜又舍不得他受累,担心旅途身体吃不消,每次黏糊糊这里亲亲那里摸摸,然后像个狗似的把他抱在怀里,又闻闻嗅嗅。
宴绯雪已食髓知味离不得白微澜,霞光逐渐晦暗,他欲遮还羞似的衣衫半退,躺进了宽阔结实的怀里,而后仰着白腻修长的脖颈榨取白微澜嘴角一丝丝甘甜来缓解渴意。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
破晓的河面烟雾笼纱,如梦似幻。
天光柔柔落在宴绯雪恬静的睡颜上,白微澜微微睁眼,开头第一句就是嘀咕媳妇儿太好看了。
白微澜捏捏秀挺的鼻尖,又把宴绯雪揽在怀里心满意足又继续睡。
等宴绯雪醒后,宴绯雪又亲亲白微澜的嘴角,眼里爱意苏醒静谧而深远,他用侧脸蹭了蹭白微澜的脖子。
宴绯雪觉得,他好像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他的大狗走到哪里都恨不得把他叼在嘴里。
两人下舱吃早饭,随船的厨子手艺还行。白微澜早上起来特意叮嘱厨子炖了燕窝鱼茸粥,山菇鸡汤,很贴合宴绯雪的身体。
一口香浓鸡汤下肚,宴绯雪乏力的身子好些了,反观白微澜神采奕奕,还非要拿着勺子亲自喂他。
宴绯雪当然不知道他面色雨露滋润的样子多招白微澜喜欢。
宴绯雪看到这山菇,想到回村子的时候大伯母给了好些。
大伯母知道他们要离开遥山县,也很不舍塞了好些山货。
万杏生了个儿子办满月酒很热闹,游银那天也去了。
这一年多游银和燕椿也逐渐开始讲话了。
契机转变在去年冬天,燕椿一直往返喜乐村和盛雪楼,早晚都是抹黑骑马走山路。
山路冬天结冰,燕椿连人带马摔进了河沟里,还是早上出来干农活的村民发现他的。
燕椿腿脚摔伤了需要人照顾,这事自然就落在了大伯母身上,游银也过意不去,时常帮着照顾。
一来二去,燕椿抓住机会频频对游银示好。
但是游银已经不相信他了,燕椿的温柔和冷漠她都见识过。
她又不是狗,召之即来呼之即去。
但她又不是冷漠之人,也无法对燕椿的示好真做到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