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杜箫说,“找我什么事儿?”
“没事不能找你是吧?”
“不是不能,是不会。用词要精准。”杜箫吐槽道。
“你明儿去你公寓那给我开个门啊,我抱枕还在你那丢着呢,想带过去。”
杜箫手一抖,狗粮倒多了,溢出了小盆,球球兴奋地扑上来抢,被杜箫搂着肚子丢到了一边。
他收拾着多出来的狗粮问钟南月,“你真要去录那个综艺啊?”
“你究竟要问几遍。”钟南月不耐烦地说。
“……”杜箫沉默了下,“阿月,那不是我们熟悉的世界,你又是极度怕生的人。”
钟南月低声说,“我知道。”
“还有就是,”杜箫自己也感觉接下来的话可能过于残忍,屏了下气才说,“小颜看起来已经有了新的人生了,你这么上赶子追着闹着除了自取其辱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他没有等你阿月,他太年轻了,不像上了年纪的人会被困在一段经历里再也走不出来。”
“他还小,感情还很热烈很充沛,再深的伤痛都会结痂,长成经历的一部分,然后也就淡了。”
钟南月也不知道是不想听还是听不懂,总之一句话都没回。
等杜箫说完了,他在那头笑了笑,扯开话题问杜箫,“你明天回不回公寓?”
“回,我备好大酒给你壮行,祝你死得痛快点。”
球球拱完了粮,有点犯困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把脑袋搁在杜箫手上眯起了眼睛。
杜箫拢了拢小狗的头,内心莫名地升上了丝酸意。
“我今天……跟我爸摊牌了。”他告诉钟南月,“说我喜欢男人,跟一个比我小很多的男生在交往。”
“……这么猛。”钟南月安静了下,然后憨憨地问,“那你现在还活着吗?”
“我已经死了,现在是鬼在跟你聊电话。”杜箫冷哼,“觉得自己很幽默是吧。”
“不是,”钟南月说,“你没事的话……那是你们家老爷子气中风了?”
“你盼着我点好吧!”杜箫被他气笑了,叹气说,“他甚至没怎么发脾气,挺平静地听完,”他低头笑,告诉钟南月,“说只要不是跟你,就成。”
钟南月那端也传来一阵气音,笑了会儿才说,“话说他干嘛这么看不上我啊?我招他惹他了?”
“他就不喜欢你这类蔫儿了吧唧的品种,也不是特意针对你。”
“早说啊,”钟南月无奈地说,“我下回踹着正步去见他。”
“别找刺激啊,他一脚能把你踹沟里。”
钟南月笑了阵儿,落寞地叹息。
“修成正果了,好羡慕。”他说。
“修毛。”杜箫也不知道是为了安慰他还是什么缘故,没缘由地抱怨起来,“我俩这算是骑驴找马,长不了的。那小子恋爱都谈皮了,混得厉害。头回见他,张嘴跟我说自己二十五,要不是小颜傻傻地帮我俩介绍我还真信了。”
钟南月在脑海里还原了下颜雨不明状况的样子,止不住地笑,“还有这事儿呢,颜颜都没跟我说过。”
“不过他对你谎报年龄说明他第一眼就对你有意思啊,”钟南月说,“那孩子特奇葩,遇到喜欢的人就下意识地把自己年龄往大了编,动心指数越高年龄就虚得越大,怕人嫌他嫩不跟他玩儿。”
“我听颜颜说,有回他们宿舍在美食街聚餐,遇见个漂亮哥哥。他上去就跟人说自己三十一,把人家小哥都给逗乐了,转头问颜颜几岁,颜颜硬着头皮帮他吹,说自己三十二,小哥听完点点头,提醒他俩下回出来玩记得先把校牌摘了,引得全场爆笑,气得颜颜一个多星期都没理他。”
杜箫这边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