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这么多,倒有点自寻烦恼了。
玺湾的扒房在米其林榜上有名,主打日料刺身。这个时间袭野不想让她吃生冷,因此叫的是对面石桥客的菜。
安珏走出来时,袭野已把菜品取出,有道菜安珏一眼看到,是她过去很喜欢的淡糟螺片。
他将纸袋撕开,取出筷子摆在她面前:“不知道你现在还喜不喜欢。”
“还是非常喜欢。”
“那就好。”
晚餐安珏历来是吃得少,今晚破例多吃了些。可在袭野那里,也和开胃菜的量没区别。
“再吃点?”
“特别饱了。”
安珏发现只有和袭野说话的时候,自己尤其喜欢使用程度副词。
很、非常、特别,好像不加上去,她就无法表达,他就感受不到。
袭野果然感受不到,又夹了块鸡腿到她碗里:“你吃得太少。”
“晚上多吃会胖的。”
“你和胖有什么关系?”
安珏摇头:“是因为着意保持了。都要奔三了,体质是会突然变的,干吃不胖是年轻的时候新陈代谢好,而且我爱吃甜点,就必须在其他地方做出亏空来,这样才能平账呀。”
“胖了也没关系。”他看着她,停顿了几秒,“奔三更无所谓,我永远比你大。”
他们是同级生,不到一岁的岁数差,被他说得天上地下似的。
安珏笑起来:“既然比我大,就让让我吧。我真的吃不下了。”
袭野点了点头,没再坚持。
他用餐向来赏心悦目,安珏支颐看着,冷不防听到他问:“你和奶奶说了吗?”
“什么?”
“我们的事。”
“嗯,说了一些。”
这个“一些”非常笼统,安珏只和奶奶提到自己在和一个过去的同学相处,都还没提到在恋爱。至于男方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更是统统没讲。
所以不怪袭野总也感受不到,她的程度副词表达,往往是要大打折扣的。
袭野又说:“红菇和核桃,我已经买好了。”
“什么?”
安珏这两次下意识的反问,把他的不安和渴望推向极致:“我可以去了吗?你家,见你奶奶。”
他说得这么明白,她无从推辞:“嗯,那我,我找个时间。”
“就明天,可以吗?”
“……好。”
答应过后,安珏才觉得袭野的心情好了起来。
早在刚才她就想问:“你平时住在这里?”
衣帽间的男士衣服,浴室用到一半的洗护品,都在暗示这点。
“出差和逢年过节,偶尔。”
过去澹怀坊尚未落成,他住玺湾情有可原。现在就有些奇怪了。安珏又问:“怎么没回家?”
“明天中午就要走了,住这方便。”他清淡陈述,“你又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