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就来,来了又和奶奶说那些话,仿佛儿戏。
而且他竟说自己叫盛泊闻,根本就是在拿他们两个在开玩笑。要是传扬出去,那还得了?
可又说不定,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觉得刺激。就像过去他总带她走钢索、坐过山车,每每惊心动魄。
烦恼和埋怨,齐齐涌现嘴边,但安珏还是咽了回去。
他们相聚已经这么少,她不想和他吵。
惹不过还可以躲,等彼此冷静之后再说。
可当安珏转身去拉车门把手,却又被他按住了肩。
终于忍不住动了气:“我不和你争,我要走了。”
他凉飕飕地笑了声:“你不用走,我走。”
说完袭野就开门下车,大步绕过前方时又刹住脚步,走回副驾的车窗前。
临别在即,安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闹起了脾气。想到这里,还是降下了车窗。
她的手半抬着,阳光下有如玉质,青蓝的毛细血管仔细看会泛出点紫。
两人无声对望。
他出了会儿神,忽然将她的腕子拉近,然后俯下了身吻过去。
刚才只有两人的场合,他犹豫着没这样做。
大庭广众之下反而无所顾忌了。
卓恺已经到了,他人行道走到一半,看此情状立刻原地后转,又走回了街对面。
重新等过一轮红绿灯,卓恺才故作镇定地走到车前,坐进主驾,脸和手都发烫。
初夏的太阳已经有点毒了。
卓恺虽然腿脚有些跛,开车却很稳便。
安珏没有着意计算时间,却感觉回程比来时要快许多。
快到小东巷的时候,老街区犬牙交错,忽然打斜里冲出来一个骑电瓶车的孩子。
好在卓恺猛踩刹车,算是有惊无险。
卓恺匆忙拉开车门,安珏也紧跟下来查看情况。
人是安然无恙的,但这孩子心有余悸地一回头,怕父亲怪罪,哭声震天。
一个中年男人跑过来:“操。你大爷的,没长眼睛啊?我孩子撞出点好歹,老子让你全家倒血霉,赔钱!”
能用钱解决的事就不是大事,卓恺应得很痛快:“好。”
见状,男人反倒警惕,凸出的眼珠上下搜刮一通,果然搜出新财路:“哎哟,是个臭残废,你有驾照没有?这可不是赔钱的事了,跟老子去派出所!”
“还是别闹大吧。大叔,你说个数。”
“你他妈一残废能赔得起几个钱?”
男人上手一推,把卓恺推了个趔趄。他的腕表擦过引擎盖,发出金属尖锐的嘶鸣。
安珏赶忙扶住他,眼神转瞬冷却:“去派出所是吧?可以。你孩子有没有到可以骑电瓶车的年龄,他的伤势,还和你动手导致车辆刮擦的伤痕,刚好可以一起鉴定了。”
男人被她看得心里发慌,但还在嚷嚷:“不得了,这残废有点能耐。美女,跟他多少年了?你也真不挑,做情妇起码找个开宝马奔驰的大款啊。这车什么牌子?他奶奶的,见都没见过,什么破玩具。”
卓恺这才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