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过去是体育的,好战斗狠还在骨子里。一字一顿地警告:“你说话给我注意点。”
他长得高,站在男人跟前像堵墙。哪怕这墙缺了一角,塌下来也能压死人。
越来越多人围观。
那孩子扯动父亲的衣角:“爸爸,算了。那个车,我玩极品飞车的时候见到过。”
“玩什么飞车?你一天到晚光知道打游戏不学好是吧。”
“是跑车,他那个牌子是最贵的。我们把车划了,怎么办啊……”
“跑车?法拉利那种?”男人莫名笑起来,原地转了一圈,“这划痕是他手表弄出来的,关老子屁事!大家都看到了啊,是这残废自己划拉的!小兔崽子,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
男人骂骂咧咧地拧着孩子的耳朵走了。
安珏转头看向卓恺:“车子刮痕要不要紧?如果问起来,就说是我刮的吧。”
“嗯?”卓恺低头回了条消息,“车子?没事,报个固资损耗就好。”
安珏踯躅着:“我一直想问,你的左腿……是怎么回事呢?不想告诉我也没事的。”
卓恺顿了会儿:“被人打断的,很多年了。”
一个运动员断了腿,多么严重的事。
从前安珏只知道卓恺家里是开烧烤摊的,爸爸酗酒妈妈残疾,还有更老的一辈缠绵病榻。
练体育,是因为学校每个月都会发放定向补助。
或许正因境遇类似,他和袭野的关系才尤其好。
卓恺既说是很多年前,安珏自然有了猜测:“你被人打断腿这件事,和他有关么?”
他身子一僵,抬起头:“有。”
安珏脸色突变。
卓恺观察了她一会儿,才说:“如果不是他,当时我可能就被打死了。”
是这样么?
安珏无声地松了口气。
“当初家里每天要去码头拿货,被地痞敲打过很多次,那次压了我家半年货款,我就和他们动手了。”卓恺忍了又忍,没忍住,“你以为是他害的我这样?”
“不是害你。只是我担心他那个性子,得罪人,连累了你,也说不定。”
“你总是这么看他的,过去就是。”
安珏不说话了。
卓恺意味不明地牵了嘴角:“他那个人也是,什么都不说。前些天在南洋,他们父子吵得很凶。老爷子是动家伙了,他出来的时候袖管全是红的。你是不是也不知道?”
安珏想到玺湾那晚,他的手有些不稳,以为只是喝多了。
现在一听,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伤得很重吗?”
“还好,庚泰的医疗团队很可靠。”
“他和他父亲,是为了什么吵起来?”
这就由来已久了。
前段时间,袭野去了巴伐利亚州那边处理药械厂的事。事情是办得利落,但由此给他积累的派系资本,却又不是他父亲想看到的。
再有他手下的苏克比湾石化管道改建案,上个月刚被环保组织曝光海域污染,舆论是压住了,但后续影响还尚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