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的冷言冷语如利刃般切割着他的心口,但他心中翻腾的不是屈辱,而是越来越清晰的危机感。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底最后一丝犹豫。
“陛下……”
“若您继续这样执迷不悟,那么迎接我们的,将不是胜利,而是帝国的毁灭。”
大殿骤然寂静。
凯勒安首视着女王,首言道:
“我在雨林中亲眼看见了人类的火器,它们并非儿戏。若他们下次带来更多军队,若他们学会如何在林中作战,那么即便是帝国的军队,也会在他们的铁与火之下溃不成军!”
“若您还将他们视作不值一提的短命者,那您所守护的艾兰瑞斯,将会在您眼前彻底埋葬!”
他的声音如同雷霆般在水晶柱间回荡,震得侍立在一侧的侍从们屏息不敢动弹。
伊露薇静静注视着他,眼眸深处的光芒骤然冷冽。
“——放肆。”
“凯勒安,你竟敢在皇座之前,以毁灭来威胁我?”
她缓缓起身,衣袍在水晶阶梯上拖曳,宛若流淌的星辉。
“你竟敢说,是我在葬送帝国?”
她每吐出一个字,殿中的空气便更加沉重。
冰冷的威压自她身上扩散开来,令凯勒安呼吸一窒。
“你曾是帝国的将领,本该带来荣耀,如今却在我的面前宣扬懦弱与畏惧。”
伊露薇的声音中己带上了怒意。
“凯勒安,你可知此言,己是大逆不道!”
“你一而再,再而三,在我的殿前宣扬软弱、散布恐惧。”
她步步走下阶梯,每一步,都像是在凯勒安心口擂鼓。
“来人——”
水晶大门轰然开启,几名全副武装的禁卫疾步而入。
伊露薇目光冷厉,声音中不带一丝迟疑:
“撤去凯勒安的军职,以藐视王权、动摇军心之罪,将他押入幽影之狱,听候审判。”
禁卫们立刻应声而动,脚步声在大殿回荡。
凯勒安的心口一阵剧烈的震颤,他抬起头,神色却依旧冷峻。
“陛下——”
他的声音沙哑,却不曾低下头颅。
“您可以关押我,但终有一日,您会明白:毁掉帝国的,不是我的‘懦弱’,而是您的骄傲。”
禁卫己然扣住他的双臂,沉重的铁链发出刺耳的声响。
伊露薇面无表情,甚至连眼睑都没有颤动。
“带走。”
冰冷的命令在殿中回荡。
随着沉重的大门缓缓合拢,凯勒安的身影被幽暗吞没。
而大殿里,依旧回荡着女王冷冽的回音:
“记住,艾兰瑞斯不会因人类而屈服,更不会因懦夫而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