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靠脚步,也不是靠气息,而是像天要塌下来前的那种压迫感。
李凡站起身,走向鱼篓边。
此时鱼篓散发着异样的温度,内壁好似有股热意涌动。
他缩回手,抬头看老龟。
老家伙一首闭着眼,可龟壳边缘那圈纹路,正以极慢的速度旋转,像是某种轮盘在转。
“您老要是真有本事,”李凡小声说,“麻烦给个准信,来的是人是鬼?要不要提前烧纸?”
老龟没反应。
但池塘水面突然晃了一下,涟漪呈同心圆扩散,中心正是鱼篓倒影的位置。
李凡眯起眼。
他知道,这不是巧合。
他转身走向门口,想把那根鱼竿出换个位置,刚伸手,就听见外面有人尖叫。
“快看天上!”
他抬头。
夜空依旧稀疏,星子不多,可在正南方的天际,有一颗原本不存在的星,正缓缓浮现。
红的,像血滴。
它不动,也不闪,就这么悬着,盯着这片土地。
“那是……灾星?”有人颤抖着说。
“不可能!星象图里没这颗!”另一个修士反驳,“这是异象!是劫兆!”
李凡没理他们,只盯着那颗星。
他不懂天文,也不懂占卜,但他知道一件事——那玩意儿出现之前,天上没有它。
而现在,它来了。
并且,正对着他的院子。
他回头看了看大黄狗。
狗己经站起来了,西爪分开,身子压低,嘴微张,露出一排牙,眼神死死锁着南边。
老龟壳上的纹路转得更快了,隐隐发出一点幽光。
李凡深吸一口气,走到鱼篓前,掀开破席。
里面水不多,青苔浮着,可底部那道刻痕,现在完全亮了起来,像被点燃的火线。
他伸手进去捞了把水,泼在地上。
水落地没散,反而聚成一小滩,形状像个歪歪扭扭的“门”字。
他盯着那滩水,半天没说话。
然后猛地转身,冲着外面吼:“都给我闭嘴!谁再嚷嚷,我现在就报警!”
人群一静。
有人小声嘀咕:“前辈又要考验我们了……这是让我们静心守候。”
“对!必是如此!前辈每句话都有深意!”
李凡气得差点把鱼竿砸了。
他干脆不说了,往门槛上一坐,鱼竿横放在腿上,像抱着根拐杖。
外面的人见状,立刻有人效仿,纷纷盘腿坐下,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