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四贵并没有等到第三天。
他第二天一大早就来了,带着两个手下,站在刘老三家院门口嚷嚷:
“老三,别装死了!今天给个准话!”
刘老三从屋里慢吞吞地走出来,脸上带着赔笑:
“四贵兄弟,早啊。”
王四贵瞥了他一眼,冷笑着说:
“别跟我扯没用的,你家闺女的事,到底咋说?”
母亲听到声音,匆匆跑出来,站在刘老三身旁:
“四贵,我家阿兰还小,这事儿就算了吧,咱们再想别的办法还钱。”
“算了?”王四贵眉毛一挑,把烟头往地上一丢,“婶子,你家欠的钱可不少啊,我能找你算了?”
母亲挺直了身子,声音不大却透着倔强:
“钱我们会还,闺女的事别提了。”
“还?你拿什么还?”王四贵冷笑,“刘老三这废物,酒钱都赊着,能还上我的账?”
母亲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刘老三在一旁低着头,像个没做完作业的孩子。
他动了动嘴唇,半天才憋出一句:
“四贵,能不能再宽限几天?我们一定想办法还钱。”
王四贵嗤笑一声:
“宽限?你以为我是开善堂的?告诉你们,今天我带人来,就是要一个准话——钱还是闺女,二选一!”
他挥了挥手,两个手下立刻上前一步,堵住了院门,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屋里的阿兰把一切都听在耳里。
她站在窗边,手指紧紧攥着窗框,指甲嵌进了木头里。
她的心跳得很快,像是在被追赶着,她听见自己的呼吸也急促得发不出声。
她从小就知道王四贵这个人,知道他混,知道他打架没人敢惹。
可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这个人的名字会和自己的命运扯在一起。
阿兰想冲出去大声喊:
“我不嫁!”
可她的腿像被灌了铅一样,动不了一步。
母亲终于忍无可忍,她站出来,冷冷地盯着王四贵:
“你再嚷一句,我今天就跟你拼了!”
说着,她从地上抓起一把柴火棍,像护犊的老母鸡一样挡在院子中间。
王四贵看到这一幕,笑得更大声了:
“大姐,你别逞能。你这老胳膊老腿的,能挡住什么?”